被师攸宁目光一扫,飞雪不安的低下头。
宿主原本怯懦,师攸宁在此间醒过来,中和之后的气质便渐渐显的沉静柔婉。
沉静柔婉的样子,看上去当然也是可欺的。
不过飞雪自从因络子的事受罚,却是不敢再在师攸宁面前耍弄副小姐的性子。
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不敢再造次。
师攸宁出门只带了春萍和夏草,飞雪便往佘嬷嬷前献殷勤。
她盘算着,小姐既然重视佘嬷嬷,见她伺候殷勤,总还能挽回些小姐的心意。
若不然,被主子忽视的大丫鬟,又早没了夏府二夫人撑腰,日子总是没那么好过的。
佘嬷嬷问起师攸宁,飞雪便信口说了孙夏氏来访,后来又怒气冲冲离开的事。
她原本是嫌佘嬷嬷无趣,说来解闷。
谁知一向软糯的佘嬷嬷竟执拗起来,非得来这里等人。
飞雪劝解不成,心里嫌麻烦,可腿站麻了也不敢走。
见着师攸宁,佘嬷嬷连忙迎上来。
她握着师攸宁的手腕仔细的打量,生怕眼前人受了什么冤屈自己却不知道。
姑太太未出阁时阖家都宠着,泼辣刁钻惯了的,小姐如何受得住她的冷眼。
师攸宁不习惯佘嬷嬷如此亲近,只是老人家大病初愈,便由着她了。
进了屋,师攸宁坐定了,才问清楚佘嬷嬷到底怎么了。
感情是怕她受孙夏氏的气。
这也难怪,
以往宿主见过孙夏氏一回,便会郁郁不乐好几日。
佘嬷嬷大病初愈胖了些,只眼角眉梢总还有愁苦担忧的痕迹。
师攸宁便将窦太守的事精简了些,当故事讲给佘嬷嬷听,纯粹是给老人家解闷。
春萍和夏草在旁逗趣,主仆四人倒也热闹。
至于飞雪,早在想进屋的时候便被夏草挡了回去。
飞雪当然不想走,原本想用肩膀撞开夏草强行往师攸宁身边凑。
不过才有了这个念头,原本被佘嬷嬷握着手腕往里走的少女便投来似笑非笑的一瞥。
那一瞥并不如何严厉却暗含警告,
飞雪只觉兜头一捧凉水滑进了后脖颈,忙不迭的退走了。
屋里头,
提起孙夏氏不悦离去的事,师攸宁只道孙夏氏为窦太守说话,她没有答应,双方这才冷了脸。
“苦了小姐了。”
佘嬷嬷原本唏嘘着谢家兄妹的遭遇,此刻揉着眼窝,胖乎乎的身体委顿着。
若是老爷和夫人还在,自家小姐也是该被人捧着心尖尖上的。
如此,哪里有总被出嫁的姑太太教训的道理。
“姑母不敢说我的,有崔嬷嬷应付,再说了我如今还是郡主,便是老夫人来了也不怕。”师攸宁安慰道。
“就是就是,崔嬷嬷脸一沉,姑太太不单不敢生气,还要上赶着给小姐说软和话呢。”夏草道。
师攸宁并不觉夏府那老夫人有资格让自己称呼一声祖母,直接以“老夫人”代称了。
她无所谓,却将佘嬷嬷吓的够呛。
师攸宁只得紧赶慢赶的保证,自己这话只在此时说过,佘嬷嬷这才作罢。
佘嬷嬷叹息道:“小姐,出嫁的女儿唯有娘家做靠山腰板才挺的直,便是再如何,夏府不倒,你总还是夏家的大小姐。”
她何尝不知夏府诸人多年来做了什么。
可是外人哪里知道这许多,只看家室门楣。
只这一条,自家小姐便是再委屈些,总还是要与夏府好生和缓着关系才是。
师攸宁心说,她自己便是自己的靠山。
至于那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