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雅,你......什么时候的事?”徐刘氏攥住女儿的胳膊。
“娘,这么多人呢,丢死人了!”徐思雅不耐的偏开头,她哪里来得及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反正如今她说与表兄有了夫妻之实,即使名声败坏了些,可步安歌还不是得捏着鼻子将自己留在府里。
知女莫若母,徐刘氏看女儿这躲闪的样子,什么都明白了,可如今话都说出来了,她能怎么办?
心一横脚一跺,徐刘氏抱着徐思雅便哭哭啼啼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原来你竟遭了这样的罪,若不是今日被『逼』迫到这个地步,做娘的都不知道。”
她哪里还有方才撒泼打滚的无赖样,这会儿分明是个在丞相府中不知受了多大欺辱的普通老太太。
下人们也傻眼了,可看徐思雅一张与徐刘氏相仿的宽腮帮子细眼睛,再想一想丞相大人素日里的霁月风姿,相信的人还真不多。
可是甭管相信不相信,如今徐思雅一个未出阁的将面皮都豁出去到这个地步,又是亲眷,说不准还真就收进后院了,左不过给个小院子扔进去不过问罢了。
只是可惜了夫人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竟要被这等不要脸的母女挟持。
师攸宁收获了一波同情,自觉也挺无奈,她还是头一次切身感受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句话的现场版。
“徐叔祖,您怎么说?”师攸宁准备先礼后兵。
徐有哪里知道,眼前站着的少女虽然温雅平和的问他的意见,其实已然准备磨刀霍霍。
他飞快的计较着利益得失,在一千两银子以及和丞相府建立永久纽带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后者,唏嘘着劝说道:“事到如今,涉及二丫的清誉,不如就让长庚将人纳进府中,总归是自家亲戚,对你日后也是个助力。”
“还是六叔明事理,就听您的吧。”徐刘氏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她嘴角下撇还很不乐意的样子道:“思雅到底是长庚正经的表妹,就这么进了府,我是不情愿的,老婆子也要脸,正妻的位置是不敢想的,但再不济也得是个贵妾,免得没名没分的再让人欺辱。”
“是个这话。”徐有点点头:“长庚如今还没个子嗣,这后院也空『荡』『荡』的,添个人还是要的,不然岂不是要背上惧内的名声。”
成亲才一年的夫妻,在大燕还隶属新婚里头,徐有这话说的着实有些无耻,若是正经的有女儿人家,怕是要大耳刮子伺候他。
却说当下,说着话,徐有还撩起眼皮意有所指的看了师攸宁一眼,竟是在三言两语之间,直接越过师攸宁将宁宴清纳妾的事都安排妥当了,俨然与徐刘氏已成为了府里的老太爷和老太君。
徐有其实乃是个颇精明的人,可他当了几十年的族长了,徐氏一族中『插』手族中人家事不在少数,原本看丞相府雕梁画栋气势非凡的还不敢放肆,可到底见利胆子便大,乃是瞧师攸宁一个娇娇弱弱的少女,便想趁机将徐思雅安在府里,日后族里得些方便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想的乃是此刻『逼』的师攸宁应下来,回头徐长庚便是不愿意也说不出什么。
有族长的撑腰,徐刘氏腰杆也挺直了,胆气也粗壮了,很是蔑视的看了一眼方才预备着要去报官的何里一眼,又恨铁不成钢的拍了徐思雅一把:“日后你也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了,花用几个东西算什么,可别再老鼠胆子一般,竟让人随意磋磨。”
何里义愤填膺,握着佩剑的手青筋崩起,周围的婢仆也既嫌恶又微惧怕的看着徐刘氏母女。
徐思雅任由老娘和族长徐有打头阵,却是一直偷眼看着师攸宁。
她是在步安歌前吃过亏的,知道这个表嫂平日里温和谦让很有大家风范,可发起怒来着实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