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
凌殇说着,一步一步地凑到这位粉浓妆厚的女人跟前,他贴着南斗星君的耳边,低声道“临海一别,重逢甚幸。此处正是我的得意新作,您若想来,大可不必费如此周折。”
星垣不言,只将一双紫眸抬起来,直视着凌殇诡异面具后的那双眼睛。
凌殇忽地一把揪住星垣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只是今日,我实见不得一名如花似玉的女子屈嫁个赌鬼老汉。紫云楼虽说不是做善事的地方,但收留一两个打杂的侍佣也未尝不可”
听他如是说,旁边的勾陈一不由得暗皱眉头。
此时,形容枯槁的老头子只得使出自己的无赖本事,一屁股坐在地上捶心蹬腿,“我不活了!我的婆娘让窑子里的人给抢啦,我一分钱都没拿到啊!”
勾陈一做作滑稽的模样惹得围观的人们哄然大笑,但只有星垣知道,北天星官这番耍闹的背后,充满了对自己的担忧。
凌殇看着坐在地上哭嚎的老无赖,便着身旁的伙计去取了一定银子,“这里是纹银五两,足够你再讨个老婆了,切莫在此耍闹,否则”
面具怪人将本就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拿你去祭阵!”
老头子闻言,却是冷眼一瞥,“你倒是敢?”
“我们正求之不得。”
凌殇说罢,将手轻轻一挥,便有个壮士上前,抹肩拢背将勾陈一幻化的这个干瘦的老头抓了回去。
围观的人们指指点点,随即陆陆续续地散去。
星垣与勾陈一分别由鸨母和打手一前一后地带到紫云楼不同的地方。
“难得东家能看上你这个招摇撞骗的婆娘,”鸨母拽着扮成女子的星垣来到后院,一把将他扔在地上,“既是受不了跟你的那个老赌鬼受苦挨饿,就先留在此处做个清扫杂役吧。若是真能本分做好,我便提拔你去前面接客。”
星垣抿唇浅笑,“妈妈放心,我一定好好做”
云妈妈歪着头,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子,“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妈妈怎么会这样说?”
“你笑起来,多少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星垣微微敛起嘴角,“这石门城是多大的地方,云妈妈阅人无数,自然看谁都有三分熟面。”
“你倒是会说话。”云妈妈抱臂,冷冷道。
星垣笑了笑,“我该做什么差事,但请妈妈吩咐。”
云妈妈一甩手绢,“扫茅厕!”
“茅厕莫非是”星垣手中接过老鸨母递来的脏兮兮的扫把,愣在原地。
云妈妈冷笑一声,转身去了后院。
紫云楼接客的姑娘们通常都在前院阁楼,作为掌柜的鸨母妈妈以及侍婢和杂役们,便都居住在后院。
与红灯彩绸、用来充当门面的前院不同,后院云妈妈的居所是一处质朴典雅的院落,全然不见丝毫风尘之气。院落正厅内的装潢摆设亦甚是考究,且不提排放有序的红木桌椅和那些价值不菲的玉瓷茶具,只说厅堂正中的那副绢丝装裱的水墨风景图,便将整个房间衬得灵秀非常。
云妈妈每次进得屋来,总要歪着头,细细观赏一番——即使她一个妇道人家并不清楚字画品鉴的门道所在。
“只看这画里的山水忽远忽近,就像真的一般,难怪东家会视若珍宝,只肯放在我的房间。”云妈妈得意地扯着手绢,忽地却又皱起眉头,“咦,我怎么觉得,今天这画里的水面起了浪头,远处的山头也阴了天呢”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转头看了眼门外高高的日头,“天晴得这么好,许是将屋里衬得太暗了,晃花了我的眼睛”
老鸨母不以为意,径自上楼去算计自己前一天的账目,却未见此时这幅生动的水墨画,已糊化成昏黑一片。
“那位大人想要你的心,用来解开北极星的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