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八。幽深的地下空间,逼仄而充满潮气,在里面行走极其容易失去方向感。
韦枷像上次那样席地坐在保安室的墙前,头顶突然投来了一片浓厚的阴影。
韦枷抬头看见一个全身瘦得如同一根高高的枯柴,手指却修长如玉的男人,男人脸上带着股阴险。韦枷瞄了他一眼并不在意,他的眼角余光看见那人伸手进了裤兜。这时,他才留意到那人的裤袋里,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额头边传来的金属特有的冰凉,令他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冷却。
枪,这标志着人类进入火器时代的杀器,依靠火药在有限空间内的爆炸,使枪膛射出的黄铜或钢芯弹头携带巨大的动能,对目标造成有效杀伤。最丧心病狂的是,辅助修正子弹弹道的膛线会使子弹弹头旋转,在击中人体之后形成巨大的空腔。
只要那人手里的扳机不小心扣动一下,那他的脑袋就会像新年烟花一样砰地一下炸开。
那乌亮色泽的枪口,还有弥漫着的保养枪身,防止生锈的枪油,无一不在告诉韦枷,这是一把真家伙。
韦枷当即吓得说话不利索。
“大大大大哥,你们有何贵干?小弟不小心路过宝地,可是什么也没看到。”
韦枷信誓旦旦地竖起三根手指。
“我发誓,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不值得脏大哥您的手。”
“你看……”
高瘦男人把枪身往前递了递,金属的枪口直接压进了韦枷的太阳穴的肉里,韦枷首次感到死神离自己是如此的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废弃矿山,今儿就这么赶巧,在这阳光小道碰上我,也是你小子倒霉,黑哥我这把枪,可是崩了不少倒霉蛋,这里头有喘气的,也有不喘气的。”
“别别别……大哥,我给你磕头了,磕头了……”
说着韦枷直接双膝跪在地上,使劲地把水泥地板磕得砰砰响。
瘦高男人顿时哈哈大笑,可是持枪的手却稳得如同端着一碗没有波澜的水。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瘦高男人食指和中指上厚厚的枪茧,韦枷看得一清二楚。
在男人鹰隼一般的锐利眼神下,韦枷像是老鹰爪下的鸡崽,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对不住了,你到下面去,跟阎罗老儿告状的时候,可得好好记得咱这张脸。”
男人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这个地方离公交站点非常远,他远远就用望远镜看到,韦枷是用双腿步行过来的,试问除了他们这样得到确切消息之后,过后踩下点望下风的“倒斗”的之外,哪里还有普通人?
他想韦枷不是跟他们一样是同行,就是肩上带扛的,他们要倒的可都是大墓,他们每人卖过的那些明器,能把他们挨个捉起来每人吃上半盒枪子。
再说韦枷如果是他们的同行,俗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在地下倒斗时,心肠如果不够狠,就得陪墓主人住一块,再过上个几千几百年。
“老黑!”
一个弥勒佛相的白胖子在废弃矿场里走出,旁边还跟着一个精壮的汉子,那汉子一看就是打手似的人物。他背着一个大背包,背包的分量看着就不轻,可他的背脊挺得笔直,没有一丝压挎的迹象。
他走动的时候,腰间挎着的工兵铲,与背包里的不知名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交汇声。
在这般大热天,他全身上下,都包得严严实实的,脚上也踩着一双靴子,长裤的裤脚都扎进了靴子里。
他的脖子不停地淌着汗液,可这对他的行动并没有影响,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装束。
无论环境怎样变幻,都不会造成他行动上的阻碍。
那把工兵铲的铲刃带着乌黑发亮的锋芒,以手臂的力量带着惯性挥击,威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