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各路吃瓜群众且不去管他,这件事上真正被打肿脸跳脚的,则是打行的大掌柜邓虎。
压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种鬼样子的邓虎,这几天始终处于一种精神分裂状态:他时而想出动人手去找熊道讨回场子,时而又被打听出来的对方底细所镇,害得他不敢轻举妄动。
邓虎的焦虑在不久后被抚平了。
导致他最终认清形势的,是一个从杭州跑来的泼皮。此人原本就是在杭州城混的,后来到了去年底,杭州站站稳脚跟后开始有意无意地扫黑,这货待不下去后就来嘉定投奔泼皮好友。
这两天事情闹大以后,这货才惊闻杭州的熊掌柜来到了嘉定,于是急忙求见了邓虎,将熊道这伙人在杭州的所作所为倒了个通透。
邓虎听完后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杭州丐帮帮主的结义兄弟?背后是上万海匪的大豪?
......在一个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和报纸,传递消息全靠旅人带信的时代,普通的民众其实是极其闭塞的,哪怕是所谓的城里人。
所以除非邓虎有缙绅级别的消息网络和传递渠道,而且他还要关心远在杭州和福建的专业消息,否则像他这种县城里的土棍,是根本没有能力去打听熊道底细的。所以说这次算是他运气好,手边正好有知道熊道底细的人,否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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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清楚因为接了一个小活而导致自家踢到了铁板上后,邓虎立即请了中人——杜牙人带着礼物去熊老爷那里赔礼谢罪。
然而那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当杜牙人从鹤楼,现在叫做熊府的园子里出来后,带回的消息很冷很硬核:拿张苏滩吴猛的人头来赔罪。
“侬个外乡赤佬欺人太甚!”得知消息后,邓虎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
在贼把头老拐铃铛入狱后的第七天,张苏滩的吴三爷终于迎来了阶段性的结局。
清晨,大批人手来到了张苏滩。
这些人大部分是熊道的手下,还有少部分是穿着皂衣的官差和民夫。而当吴三爷闻讯赶来,隐藏在草场中观望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股黑烟。
是的,这帮外乡佬开始烧荒了。
一群口鼻裹着湿布的民夫,开始拿着长长的火把烧起了荒草。没过多久,大片的火场和滚滚的黑烟就在张苏滩出现——继栈桥被烧毁后,吴三爷赖以生存的另一半生产资料也完蛋了。
荒草滩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它可以遮蔽视线,可以隐藏私盐和逃犯,可以让吴猛一伙在里面胡作非为,称王称霸。
现在荒草滩没了。烧荒行动只持续了三天,就将张苏滩包括周边的荒草一扫而空。
吴猛吴三爷现在就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了,因为之前耍的花样败了人品:口中说要考虑几天,反手就去打行那里买了烧楼的业务,现在楼没烧掉,自己开始坐腊了。
原本三爷一伙还打算热血莽一波的。然而在烧荒之后,在一望无遗的江滩上,三爷和手下遭遇了地主老爷派来的狗腿子的沉重打击:400米开外,5杆火枪轻松将三爷打得肝胆欲裂,抱头鼠窜。
原本气势汹汹地对抗就这样虎头蛇尾得暂时完结了。
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吴三爷并没有在火枪下毙命,而是带着残部一路跑去了太湖,隐入群匪之中,慢慢去舔伤口了。
而这件事演变到现在,打行的邓虎却成为了最受伤的那个:吴三爷可以跑路,家大业大的他却没办法跑路。
邓虎邓掌柜这时候无疑认为自己趟了枪......不就是一件烧楼的小事吗?这人也被你们抓到了,楼也没烧成,还搭上了几十号贼娃子,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