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来。伸手理了理鬓发,组织好语言,水秀儿开始缓缓吐『露』实情:“方才听那熊七说,有一股海匪已在洋面上撒齐了兵马,只等郑芝龙回返,就要下手灭杀此人。”
“一派胡言!”郑老爷这时突然间放松了许多,只见他靠上椅背,翘起二郎腿,冷笑着说道:“现如今但凡有点人马的掌柜,都聚在中左所等消息,何来撒齐兵马一说?要多少兵马才能吃掉5船精锐?荒唐!”
说到这里,郑老爷又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官军?”
“不会不会,官府要动手,在城里就动了。再说,就水军那点人船......啧啧啧,不是小看他们。”
郑老爷一路分析下来,越来越觉得水秀儿方才所言不尽不实,下一刻,他恶狠狠探过身子:“你该不会编了瞎话儿来欺哄你家郑爷吧?”
水秀儿这时早已六神无主,只见她结结巴巴地说道:“那熊七委实就是这么讲的,奴婢怎敢欺瞒老爷......就是一股海匪,痍州凶人......连珠枪炮什么的。”
就在水秀儿仰着头拼命回忆醉汉的只言片语时,只听“轰隆”几声大响后,郑老爷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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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倒了椅子,带倒了烛台,撞开了房门,郑老爷肥圆的身子跌跌撞撞滚下楼梯,一路狂奔到三福阁门口的轿厅,给青楼标配的两个夜车司机一人扔了锭碎银子,然后他一头钻进轿中,气喘吁吁地喊道:“快走,快走,早到有赏,早到有赏......”
半个小时后,两个狂奔不已的轿夫,累倒在了恒广康绸缎铺门前,而郑掌柜本人,则早已蹿到门前,开始拼命砸门。
正在院里和一干手下喝庆功酒的恒广康经理郑三才,闻声急忙打开了偏门,然后就看见一个肉球滚了进来。
众人七手八脚拽住肉球后,郑三才将灯笼往来人头顶一举,然后大吃一惊地说道:“怎么是你?!”
矮胖子郑怀仁此时已经满头大汗,腿脚发软:“祸事了祸事了,快扶我进去。”
片刻后,恒广康中院的大书房里,郑怀仁瘫坐在椅上,先是咕嘟嘟灌下一碗凉茶,然后张口便把今夜的故事讲说出来。
郑三才听完后,不由得大惊失『色』:“那姐儿是断不会知道痍州人和连珠炮的,当是出自熊七之口。坏了!官府定是与大员岛那伙人有了勾结,大当家中计矣!”
郑三才到了这一刻,恍然大悟。
而胖乎乎的郑怀仁早在来的路上,就想明白了这一茬。现在见郑三才想通,于是他张口问道:“计将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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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就在离绸缎庄不远的一处民居小院里,一个穿着粗布短袍,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此刻正斜躺在椅中,顺便将双腿架在桌面上,半闭着眼,懒洋洋地在听耳机。
是的,就是耳机。
桌面上一台小巧的数码监听器里,正在清晰地播放着直线距离不到200米外的谈话声。
而原本懒散的年轻人,在渐渐听完两个姓郑的在书房密谈的内容后,眼睛徒然睁大。下一刻,他迅速把脚收起来,转身打开桌面上的车载电台,拿起手咪开始呼叫总台。
电波直接传到了安泰河畔的鸭门桥附近,离西骡马市不远的一间杂货店里。
这间杂货店是典型的明代前店后场结构,门上的牌匾叫做“家乐福”,主营各类苏杭一带的杂货土产批发。杂货店位置就在安泰街口,门前是河埠头,门后走过一条短街便是西骡马市,交通便利,出入方便。
而穿越势力派驻在福州城的情报站站长宋嘉,原本是在书房写信的。当值班员跑来紧急报告后,宋嘉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来到情报室,拿起手咪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