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怪他他,他”祝清秋想要说下去,怎奈已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自知即将气绝,又连声唤道“山淮,山淮”任山淮急忙答道“我在,我在这!”那若雨水般落下的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血水相融,祝清秋徐徐说道“你千万不要伤害冬离我去后,他是,他是祝家唯一的血脉”说到此处,祝清秋又落下两滴晶莹的泪水。
“我不杀他便是,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依你”任山淮也哽咽起来,心如刀割。祝清秋将掌心那染血的半片长命锁塞到任山淮
手中,艰难地说道“若你日后加官封爵,大可忘了我,另娶妻室只有一点,替我照顾好他”任山淮稍显犹豫,但还是收下了那长命锁“此生,我任山淮,此生,不永生永世,非卿不娶”
祝清秋强提着笑容,可那绝美的面庞却被泪水与血水染的极为凄凉“此生得遇君,本已无憾如今只恨,只恨只恨再不能随君琴瑟和谐,潇洒江湖长伴余生”祝清秋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又头顶扯下那紫凤追星流月钗,青丝散乱,若黑色的瀑布倾泻下来。
将金钗交予任山淮,祝清秋面露苦涩“还有一事我未曾完成师父的交待有愧与她,即便魂归九泉也,也没有面目再见师父只求卿将此钗送至无求宫,叫她们另选宫主,护佑无求宫,绵延百代”
“你别说了,清秋,我求你了我们不是要一齐回无求宫的么,你还记得么,你说过的啊,难道你也要背信弃义,离我而去么”祝清秋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与血红,再看不清任山淮的面庞,想伸手去碰他的脸颊,却无力再抬起手来。
“对不起此生再难完成诺言来生,来生,来生”祝清秋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模糊,话音已无,祝清秋的身躯起伏着,似乎是一口气没能呼出来,任山淮脸色巨变,神情慌乱,眼睁睁的看着那祝清秋的双眼无助的看向他,口中还在说道“来生定要”话还未说出,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出,全身瘫软,气绝身亡!
任山淮仰天长啸,怀抱着宛如血人一般的祝清秋,颤抖的手抽出应晚离的佩剑,丢在一旁。已无心再管那应无疾,心如死灰,面色惨白,怀抱祝清秋,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转身落寞的向门外走去。正所谓“流水有情花有意,怎奈风散人归去。同蒂连根横刀剑,空将卿命付轮回。”
此时的任山淮万念俱灰,那还有甚么报效国家之志,光耀门楣之心,只是怀抱着祝清秋步履蹒跚的走在街巷之上。路上的百姓见他怀抱死人,浑身是血,是当时他杀了人,惊叫着跑开避让,不敢靠近。
行人只敢在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打算去报官,可眨眼间任山淮便没了踪迹。且说那任山淮千方辛苦打听到当年祝家所在,如今已是东陵府外的一片荒芜之地,满目凄凉。任山淮遂将祝清秋葬在祝家故地,算是叶落归根,令她能与先去的爹娘重逢。
任山淮已无心于振兴任家门楣,亦无心高官厚禄,天下百姓,他曾幻想过与祝清秋游历江湖,不再去管红尘诸事,却不想如今都化为泡影。筑坟立碑,香烛贡品,一应俱全。待安葬了祝清秋后,任山淮遂来到寒山道观,拜见莫尽雨。
莫尽雨见任山淮到来,虽心内欢喜,却仍是一派老像,极为严肃道“山淮此来,可是要留在观中了么?”任山淮却悄然跪下,叩首言道“师父在上,请恕徒儿不孝之罪。”莫尽雨大惊道“这是何意?”
任山淮从怀中取出那寒山道观的木龙吊坠,捧在掌心,双手奉上,已是泪眼朦胧,只得垂下头说道“徒儿已然无心凡尘诸事,特此交还信物,退出寒山道观,从此只做一平民百姓,还望,还望师父成全”任山淮的声音有些哽咽,此时的莫尽雨全是气的发抖。
“逆徒,逆徒啊!为师可曾亏待与你,寒山道观又对你不 薄,传授武功,教你做人,为师,为师甚至还想着百年之后将这观主之位传与你,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