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话,亲卫不禁有些意外:
“将军,我们不过河了?”
在亲卫看来,他们这一次,只不过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就算如此,贼人也没能占到太多的便宜。
只要搭起浮桥,同时再挖好沟壑,又何惧贼人再来?
张苞摇头:
“这一次伏击,已经说明贼人有所准备。南军乃是骑军,让骑军下马与贼人作战,此与弃剑持空鞘以临敌何异?非将者所为。”
骑兵的优势,是利用机动拖垮敌人,而不是站在原地与敌人硬拼。
自己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不能再为了意气之争,再犯一次错误。
第二日,得知张苞已经率军返回北岸,甚至还主动砍断了浮桥,郭淮不禁有些遗憾:
“噫?张家小儿居然能忍得下这口气?”
昨日一战,自己这边,若说没有占到便宜,那自然是假话。
但汉军在被伏击的情况下,死战不退也就罢了,还能有组织地进行反击,对自己这边造成一定的伤亡,确实当得上精锐之称。
以一般人的想法,以及汉军一向以来的作风,既然在那种情况下都能打得有来有回,若是有所准备,又怎么会怕了自己?
故而换作他人,说不定会加紧增兵南岸,以报一箭之仇。
没想到昨日才说那张家小儿与其父一样急躁,今日他居然会主动退兵。
当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将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郭淮看向对岸,汉军虽说败了一场,且退回了北岸,但并没有立刻离开,似乎仍有徘徊不去的迹象。
很显然,对方也知道梁期津的重要性。
甚至有可能想通过控制渡口来威胁太傅的后路。
若不然,昨日就不会如此冒进,想要连夜在南岸安营扎寨,这才吃了一个闷亏。
郭淮淡淡一笑:“无妨,他想要赖着不走,那还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邺城,三户津,梁期津,皆可渡水。
从东到西,足有六十里。
汉军远道而来,又是客场作战,不熟悉地方。
若是张苞当真敢放弃骑兵的优势,死守梁期津,郭淮不介意跟对方再打上一场。
曾任雍州刺史的郭淮,深知骑兵的优劣。
步卒深挖沟壑,步步为营,结阵向前,再加上又有城池可为依托,可不会怕了骑兵。
相反,若是骑兵主动放弃自己的优势,死守一地,那就是自寻死路。
——
“将军,三户津的似乎出现了贼军的踪影!”
吃过一次亏,把斥侯尽量散出去的张苞,在第二天就得到了斥候的报告。
“东面三户津?”
张苞一听到三户津,心里顿时就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邺城那边呢?”
“还不清楚。”
“立刻派人前去查探!”
如果三户津当真出现了贼军,再加上邺城的守军,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后方会出现两批贼军。
而现在自己又被阻于梁期津不得南渡……
张苞盯着漳水,在这一刻,他的心思可能是这辈子转得最快的一次:
“观昨日贼子在南岸的埋伏,多半这是早就有所准备,如今东面南面皆出现了贼军,再往西而去,则是太行滏口陉关隘,必有贼军重兵……”
也就是说,东西南三面,已经确定了有敌情。
唯一还没有发现敌军的,唯有北面。
“北面,北面……”
张苞嘴里喃喃自语,额头的冷汗竟然开始渐渐渗出。
北面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