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指了指自己道“当然有,譬如和我长得一样的那位。”
“敢情当年本宫戏弄错了人?”陈清漪后知后觉地大叫起来。
而只擅长上阵杀敌的密罗,这个时候脑子已无法继续运转了。
想到前些日刚来炎国,离泓还带他去祠堂祭拜了浮舟的灵位……
自己给自己上灵位,还那么虔诚地供奉起来,这他娘的都哪门子乌七八糟的破事?
密罗一拳头砸在桌上泄愤,力道不大,却差点将桌面砸塌。
陈清漪按住了他,防止他继续破坏下去,对离泓道“浮舟殿下当年可是与天运阁有过什么过节?”
“我不知道。”离泓摊开了手,望着众人,突然像死了一样趴倒在桌上。
“天运阁想彻底抹杀一个人,怕是与天数运转有关。”其余三人帮他推测起来。
“难道,他是通过祭星台测算出的必杀之人?”密罗面色沉沉地向岁寒提问。
岁寒没有回答,伸长手臂晃了晃桌上一动不动的离泓,示意医术最为高明的陈清漪过来查看。
把了会脉,陈清漪呼出口气道“没什么大碍,他太长时间没有休息,身体自动休眠了。”
“疯子!”岁寒忍不住又低声骂道。
“也许殿下早已知道他们会找上自己,才这么拼了命地抓紧一切时间去做准备。”陈清漪的目光终于没了以前的刻意针对,将离泓压在脸下的发丝顺出来,声音也带着若有若无的同情惋惜。
“若早些告诉我,为了阿舟,拼掉这条命又如何?”密罗与浮舟并肩作战多年,都视对方为最信任的伙伴,那份深情厚谊其余人根本体会不到。
“他不肯说,就是不想看到我们白白送命。”岁寒抿了口茶,走出大堂的侧门去透透气,扶着七楼的栏杆仰望碧蓝如洗的晴空,心绪也飘向了遥远的回忆。
当年,他、浮舟、密罗,还有霓裳,没有去下界征伐时的日子,是何等逍遥自在。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半点不敢逾越造次,他们却偶然寻得一处无人知晓的缥缈仙山,闲下来时便相邀同往,带上美酒佳肴,每次四人都会如凡人般喝到醉得再也爬不起来。
他还记得,霓裳擅长作画和舞蹈,于是,他便在一旁吟诗作赋,密罗吹笛伴奏,而浮舟什么才艺都不会,当了几次观众发了几次呆后,竟然以各种花里胡哨的法术来变把戏哄他们开心,惹得众人皆笑他投机取巧。
可惜随着一场又一场征战开始,那样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忽然起了阵风,刮来几缕薄云,蔽住天上的骄阳,使阳光柔和下来,不再那么刺眼。
下方场地中失去了指令的药人们如一根根木桩直杵在地面上,纹丝不动。
他回到堂内,一抬头,发现壁灯映照下墙上的壁画,似乎是圣战时的一部分场面。
密罗被他的视线所吸引,也抬头看去。
那场战争,到底死了多少人,谁也说不准。
只知道,最后结束的时候,蓝天和远山都仿佛被一层血雾笼罩,他们所有人身上皆染满了鲜血。那些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连他们这些发动战争的天族之人,亦心有余悸。
围绕穹顶一周的壁画上,他看见许多已流放至雪国的部下,甚至找到了岁寒和他自己,却寻了好几遍也没瞧见浮舟。
但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他发现了浮舟孤零零扎在一块石头上的佩剑。
“不对,圣战的时候,浮舟明明一直在我身旁,这壁画的作者或许当时并不在场。”密罗暗自嘀咕,“可若他不在场,又怎能将此一役描绘得如此生动细致?”
再仔细看了一遍后,他脸色苍白。
他终于瞧出了问题在哪里。
他与岁寒,竟在与天兵拔刀相向,而本该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