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上红地毯后,挤出门口围着的一大圈人,她的手被放在另一只冷冰冰的手中。
丁若羽颤了一颤,握住她的手微微收紧,牵着她平稳而坚定地向前走去。
行至新宅,新人依次跨过火盆、马鞍、米袋,步入宾客云集的院内,身后请来的金童玉女撒着五谷杂粮,告知众人吉时已到。
因新娘早已被接来九霄城,婚宴上一些事宜都化繁为简。拜客后,离泓遣了下人招待参加喜宴的客人们,自己来到婚房前,冲门口的妙言娘子使了个眼色。
妙言娘子偷笑着推开门放他进去,自己则守在了廊下。
床沿边,丁若羽举着团扇,像是从进来起就没放下过。
“却扇诗我作不出来,不过今日的酒可是难得的佳酿。”离泓斟了两瓢酒,向她走来,将其一递给她。
丁若羽丢了扇子,双手接过酒。
离泓用酒瓢碰了碰她的,如敬兄弟一般,豪迈地仰头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丁若羽呆了一呆,也将手中的酒喝完。
酒确实是好酒,可是劲头不怎么足,这么一大瓢饮下去就像饮清水一般。正想着,离泓走到了衣橱旁,一伸手扯下了腰带。
这是要……
丁若羽捂住了嘴,面上一下子腾起两朵红云。
好在有面具遮掩,他应该察觉不到,可是心跳得太快了,怦怦直响,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下来。
屏风旁,离泓扔下身上大红的喜服,从橱子里翻出两套外衣,将一件披在了身上,另一件向她扔来,淡淡道“换上。”
丁若羽接过那套衣裙,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看她半天没动静,离泓只得走了回来,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换?”
“不、不洞房么?”此话一出口,丁若羽脑中便是一阵轰鸣。
她究竟问了什么可怕的问题……
离泓瞪了她片刻,随后转过身去,强自镇定道“换好了便回炎国,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暂时没工夫风花雪月。”
他居然还一本正经答了。
丁若羽拆了头上繁琐的饰物,匆匆换上那套看起来有如平民女子的衣裙,同时也卸下了人皮面具。
等她整理完后,跟着离泓从后窗翻了出去,避开闹得热火朝天的前厅,直接来到院子的小门口。
苏织骑着马在门外等他们,听到脚步声,另一匹红马也向他二人行来。
骑上马,冷风一吹,原本没多少的酒意更是消得干干净净。
宅内众人还在开怀畅饮,却不知新人已经悄然离开。
夜空中的月亮朦朦胧胧,时不时被浓云遮蔽,也方便了他们出城。
整个九霄城都知道李府有喜事,他们并不好光明正大地找守城将领开门放行。此时来到一处暗卡,趁着哨兵不注意就偷偷出了城,来到通往煜国和南越的江岸。
这次他们没有坐船,逆流而上不如骑马快。于是又花了短短数日,凭借着座下的西域良马,他们进入了南越境内。
这些天,丁若羽再也没梦到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接连数日的颠簸,也让她从成婚的梦中醒过来。
果然如他先前所言一般,仅仅走个形式。
可是,那些温柔的眼神、无微不至的照顾,真的只是做给所有人看?
他的眼睛清澈明净,坦坦荡荡,连一丝一毫对她做戏的愧疚感都没有。
丁若羽忽然想明白了,也许,他对她所表现出的举动,是通过某种方式借助了另一个他来完成的……
“假如,同你成婚的不是他,而是我呢?”另一个他道。
这些天渐渐变得平缓的心情,又再次掀起了一丝波澜。
烈火城热闹繁华得同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丁若羽披上红斗篷,半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