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景,你们去追他老婆孩子,不许放走一个!”凄厉之音又在耳畔响起。
白逸景抹掉嘴角的鲜血,强打起精神,只见那黑衣人身形晃动,原地留下了阵阵残影,须臾间双掌又到了眼前,吃一堑长一智,白逸景这次并未出实招,佯装出掌相抵,果不其然,又打空了,他尚未收掌便猛得向后退了两步,黑衣人赫然出现在自己刚才所站之地,自然也打空了。
白逸景心想“方才我若没有退这两步,恐怕又要挨上一掌了。”
两人这样虚晃一枪尔后换一个地方,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多回合,在这期间白逸景虽被打中过三拳两脚,倒也没受什么致命伤害。
这时,后院又有打斗声响起,恐是夫人她们被贼人追上了,白逸景心里捉急,一个躬身窜上了房顶,尔后“嗖嗖嗖”接连踢出去数十块瓦片,底下那人左右腾挪,身法甚是潇洒,奈何瓦片太多,来势又急,仍不免被砸中了下。
白逸景见那人被打中,也不多纠缠,像狸猫一样沿着屋脊跳到另一房顶,在屋顶上急速前行,直到跳入后院,寻老婆孩子而来。却说刚才那人也不着急追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尘土,悠悠哉哉朝后院走来,像是在玩一场猫鼠游戏。
白逸景还是晚到一步……
妻子躺在血泊里,魔鬼的屠刀正要伸向自己儿子,女儿战战兢兢地蜷缩在院角……在那一刻,白逸景似乎魔怔了,呆立在原地,他隐约看见了儿子白茯芷倒下时似乎在向自己招手,又好像看见了八年前初为人父时那个慌张又意气风发的自己。
心如刀绞的痛苦过后只剩下了满腔的怒火,冲冠之怒、目眦尽裂之怒。在前院打斗时白逸景的帽簪不知何时脱落了,头发散了下来,这时竟无风自动,张牙舞爪般地飘在空中,映着他惨白的脸色,甚是可怖。他发疯似的冲了过去,胡砍一气,毫无章法可言,一番乱斗过后仅剩的三个黑衣人尽都毙命。
白逸景身上也挂了彩,他放下手中长剑,走过去抱起吓得失声的白蔷薇,用衣袖轻轻擦拭着女儿脸上的泪珠,冲她咧嘴一笑,慢慢抚慰着孩子的后背,柔声道“好了好了,爹爹在呢,爹爹在呢……”
白逸景手中力道徒增,冷不丁地打在女儿的后脖颈上,将她拍晕了。他掀翻院角存水用的大石缸,倒扣过来把女儿藏了进去,又垫了块石子在下面,好让里面透气。
见那黑衣高手有条不紊地走了过来,白逸景眼中尽是悲痛,幽幽低语“我自知敌你不过,一家老小今日横竖都要交待在这里了,临死前能否告知,我究竟命丧何人之手!”
那人嗤之一笑“等下自己问阎王吧。”
紧跟着迅猛一脚踢了过来,白逸景也凌空还脚,双腿刚刚碰触,那人又化作残影消失了,再次出现在白逸景面前时两人相距不过一拳距离,白逸景尚未收腿,一招席卷落叶朝那人下盘扫了过来,黑衣人又消失了……
“双重幻影!”白逸景惊呼一声,顿觉不妙,刚要抽身,但见一道寒光从天上打来,不知那人何时出现的,也不知何时拔出剑的,这些都不重要了,待白逸景回过神来,剑已经刺在了他肩膀上。
剧痛之下的白逸景发出一阵闷哼,那一剑本是冲他脖子而来,奈何院角光亮不足,走了偏差。
白逸景紧压着伤口,瘫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踉跄着站起来,向地上啐了一口血痰,凛然道“你以为杀了我这事便完结了么?纸永远也包不住火,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监察御史将尔等狼子野心揪出来昭示于天下,我大唐,绝不亡也!吾为社稷死、为国事亡,自有浩然正气存于后世。”
公生明,廉生威,白逸景说话声音并不大,但铿锵有力,气壮山河。
说完之后白逸景从上到下依次点了自己膻中、巨阙、气海三大要穴,只见他里外衣服像是鼓了风一样胀了起来,脸色如炭火一般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