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
一边用着人,一边又防备怀疑。
这样子做事情,没人会真心。
毕竟,皇帝可是有前科的人。
天下诸侯王被他诛杀殆尽,收回封地,全都圈养在京城。
陶家被他狡兔死走狗烹。
若非陶皇后居中斡旋,陶家早就死绝,坟头上的草都有三人高。
如今又和世家翻脸,双方你来我往,闹了无数个回合。
这样一个冷酷无情,言而无信的皇帝,没有人愿意效忠。
如今情势下,皇帝必须允许地方将领有自己的小算盘。
即便将来可能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也必须容忍。
先解决当前最大的危机,西戎。
等将来战事平息,再根据局势采取行动。
只是,皇帝做事不能做太绝,但凡他肯留一丝情面,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效忠他。
可惜,皇帝不懂。
他被惯坏了。
先帝开了一个很坏很坏的头,让皇帝以为通过杀戮,就能达成一切目的。
真是蠢!
教导皇帝的大儒,也是一群心眼坏透的人。
总而言之,皇帝只相信王霸之道,不肯相信仁义之道。
永泰帝盯着萧氏,“你是在提醒朕,手段不要太强硬吗?”
萧氏抿唇一笑,“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无别的意思。地方将领强大,尤其是边军的强大,才能震慑草原部落。西戎今年胆敢南下,一是因为草原干旱,他们眼看活不下去。二是因为凉州兵马调动,边关人马不足,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陛下不要将西戎想得太厉害,我常年在边关,我多少知道他们的想法。他们畏惧大魏军队,他们这次冒险南下,一路顺利,却不敢分兵,为何?因为畏惧!一路侥幸,一路战战兢兢,一旦遇到地方将领大部队,他们就得怂!”
永泰帝半信半疑。
他没看到西戎战战兢兢,只看到西戎一路凯歌,烧杀劫掠,猖狂嚣张。
分明是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
何来畏惧?
萧氏没有说透。
所谓的畏惧,自然不是畏惧地方官府,不是畏惧大魏朝廷。
而是畏惧大魏边军。
他们畏惧凉州兵马,畏惧幽州兵马。
常年打交道,彼此之间的战斗力,各自心中都门清。
西戎很清楚,自己长途作战,又是沿途劫掠,后勤物资越来越多,也越发拖累行程。
一旦凉州兵马追赶上来,完蛋了!
幽州兵马半途阻截,也会要了老命。
他们怕!
正因为怕,所以沿途疯狂劫掠。
趁着凉州和幽州兵马打来之前,能搜刮多少就尽全力搜刮。
之后,才是考虑如何离开,回到草原的问题。
只是,这些话,萧氏不会说出来。
但凡皇帝肯听取别人的意见,这些事情自会有人提醒他。
很显然,皇帝目前重用的人,没有一个人了解西北情况,甚至没有人真正懂兵事。
皇帝甚至不曾召见驸马刘宝平咨询西北情况。
全京城,没有人比刘宝平更了解西戎。
他常年军武,和西戎没少打交道。
说不定,这次西戎南下兵马,大部分的部落首领,他都认识。
如此托大,萧氏也是无可奈何。
希望现实能打醒皇帝,让他正视自身的不足。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历朝历代……
皇帝越老越糊涂!
当皇帝越久越残暴。
没有例外!
即便是史书上的明君,到了晚年,一样昏聩无能!
永泰帝缓缓摇头,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