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形容成一张棋盘,那么张怀柔所处的地方就是棋盘的天元之地,仙人落子处天元,这可是必输之兆啊。
张长生忽然想起自己很久之前做过的一个梦,张怀柔证道成仙往天门而去,留她独自一人在龙虎山上,无论她哭多大声喊他多少次名字,张怀柔依旧是没有回过头来。
眼下这一幕,恰好和那个梦境一样。
师兄……我求你不要打……我宁可你输给这个武当道士,也不要看你羽化成仙的样子……留我一个人在龙虎山,我会很伤心的。
张长生趴在栏杆上哭软了脚,直到有人将手掌搭在她脑袋上,她才茫然睁眼,看见了父亲的脸。
这一下让张长生哭得更凶了,不知所措的她拉了拉张玄德的袖子,嗓音沙哑道”爹爹,师兄他怎么了?”
张玄德将女儿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好了,别害怕了,爹在这里呢,会没事的。“
“我不想师兄他变成仙人……爹爹你喊他回来好不好?”少女在他怀里哭喊着。
张玄德如是安慰道“别担心,这是你师兄他做出的选择,成仙这件事,你师爷他都不屑去做,怀柔他就更加不会了。“
说完这句话后,张玄德便沉默下去,此时踏入陆地朝仙状态的张怀柔,不知身前身后事,就算他的意识能清醒过来,他也无法控制体内仙气的蓬勃溢满。
能够打断这个状态力量只能是他自己,而且必须是十分强烈的外界干预,就算是自己出手也难以挽回,在这座龙虎山上,只有自己的师傅才有这种力量,亦或者是张怀柔靠着意志力从这种状态中醒转过来。
天上的雷鸣声越来越响亮,比武场中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白重楼望着那体魄几近仙人的张怀柔叹了口气,只是提了提手中的武当古剑,抬头望向天空。
除此之外,他还在等着第二把剑的到来。
——
武当山深处的真武大殿。
真武大殿外种着一棵有千年历史的古龙松,龙松老茎翠绿,风吹枝叶,声如波涛。
掌教鹿旭弯腰拾起水盆中的木瓢,将一汪清水洒到古龙松的土壤后,方才直腰而立,举目远望,仿佛看见了百里之外的龙虎山。
云雾翻滚涌向他的脚下,衬得他宛如天上仙人般。
四十不惑的中年男子望着这云海波涛,眼神迷离,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重楼?”
无人应答,唯有云海翻腾,如蛟龙出海。
古松底部的土壤浇过水有些湿润,不知为何本该垂下的松叶,此时却缓缓翘起,叶片的脉络愈发清晰,叶尖渗出晶莹透彻的水滴,一晃一晃。
许多年前,自己还没有那么老,当时有个身穿青衣道袍的稚童和自己的师傅在这里有过一场谈话,师傅望着云海涛涛日光璀璨的场面,问那孩子凡人修仙修长生,那仙人呢?仙人修如何?那孩子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当师傅以为那孩子钻牛角尖了,便要开始为他开解的时候,谁知那孩子冷不丁说凡人修长生,仙人修个屁!惹得师傅哈哈大笑,却又找不到半句反驳他的话,自己只能在一旁无奈苦笑。
如今想来,还真是童言无忌,一朝顿悟。
原来这就是他的道。
他不修仙,仙自然来。
鹿旭点了点头,望向天空,仿佛在自言自语,仿佛又在询问上苍“凡间苦,百姓忧,谁言仙人无忧天上好?谁笑凡人皆苦求不得?”
随后他捧腹大笑,口中传出一大串笑声,响彻云海波涛间。
“放他娘的屁!”这位德高望重的武当掌教忽然对爆了一句粗口,胸臆之间何其畅快。
便在此时,身后真武大殿的武帝塑像手中握着的古剑鸣颤不止。
当自己回望而去的时候,古剑脱手而出,仿佛一颗坠入云霄之中的天外陨铁,瞬间消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