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保持冷静是自古养成的习惯,所以我并没有特别的表示,自己的直觉果然不会错,就知道事情没这样简单太平的。
我发现自古以来即使是大风大雨也阻止不了国人看各种热闹的好奇心,我隐约记得自己当锦衣卫时,每次监斩犯人刑地周围都有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人群。
这时对面挤作一团的围观者也被强行分开,两个穿着制服的巡警出现在视野里,也意味着到了我从案发现场消失的时候,于是身子往后缩,三两下就挤出了人堆。
我疾步向麦当劳走去,被人调虎离山这点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不管对方是谁,怎么肯定我会出去,而且还是一个人?
我大踏步进门,往座位那边一看,岳婷伶…竟不见了!
放衣物的袋子还在,桌上还有没吃完的东西,可位子却是空的。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伞掉在了地上,眼前仿佛瞬间一片空白,“岳婷伶,你在哪儿——”我突然就叫出来,多么熟悉的喊声!那个大雨的夜晚,我就是这么喊岳晓含的。
整个麦当劳里的人立刻都看向我,一个个满脸惊异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完全不懂我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大堂一角的厕所门打开,岳婷伶冲了出来,冲到我面前道“你瞎嚷什么!”然后捡起红伞一把拉住我回到座位坐下,“不过去上个卫生间而已”。
我呆呆地看着她,完全不去注意旁边那一张张依然望着我们的面孔。我不懂自己怎么会不受控制喊出来的,那根本不是合适的做法,这一刻,我好像把对她的感情—我没有意识到、也可能是不愿承认不愿面对的感情,都暴露了。
然而事情还远不算结束,“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我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刚才外面,你父亲派来的那个人…被杀了。”
岳婷伶立刻一脸惊愕,瞅了瞅窗外,道“我们被盯上了,现在怎么办?”
闹市区高楼林立,如果真有金先生的手下在某个高位瞄准这里,那么岳婷伶一出去就可能被撂倒。
我拿起伞站起来走到旁边,问一个正在擦桌子的服务员“不好意思,你们这里有没有后门?”
“后门?”他满脸疑惑。
“就是从后面能出去的地方”我说。
“你要干嘛?”他用一种完全不信任的眼光瞅着我。
这种时候只能用钱来节省时间了,我毫不犹豫掏出一张五十块,“带我和我女朋友从后面出去,这钱就是你的。”
没人会和钞票过不去,他先扫了一眼柜台那边,然后一把抽过纸币,“跟我来”。
窗外的路上一辆警车呼啸着驶过,我回头向岳婷伶示意,她立刻用右手拎起服装袋过来,跟在我和服务员后面往侧门走。
本来想要她别再管袋子的,但我清楚要女人舍弃新买的衣服是多么的困难。
“你们两个该不会跟刚才外头的事有关吧?”这服务员送我们到通往后边小巷的门口,用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们。
我又摸出一张纸币,这次是一百块,“什么关系都没有,但还是希望你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也不知信不信,像刚才一样把钱抽掉,“走吧,我没那么狗拿耗子。”
“刚才自己找就好了,干嘛多此一举问那家伙?”岳婷伶边走边道。
“先前已经引起注意了,再东找西找摆明了告诉店里的人我们有问题。”我说道,觉得这一点她该想到的。
“如果稍后条子在附近挨家调查询问,你怎么确保那人不会把我们吐出来?”岳婷伶又道,“别忘了麦当劳里有摄像头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现在没法多想这个,只能寄希望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不会有事,何况那服务员收我钱也被拍了进去,他应该不会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