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握着干粮和水。楚倾一动不动的躺着那里,她已经赶不动人了。这是这些日子里,白辰第一次来找他。也唯独是他来,她才不会赶。因为她觉得白辰是唯一那个,有可能,有一丝丝可能,救活之汐的人。
她看着白辰,身上无力,坐也坐不起来。
“他已经死了。这是事实,你无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了。”白辰未看她,垂着眸子说道。
楚倾盯着白辰,她本来以为这几日自己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可是此刻,听到这句话,她的眼泪又吧嗒吧嗒的不受自己控制的留了下来。
滴落在地板上,渗入朽木里,每一滴都是她的绝望。
“你是来告诉我这个的吗?”说着她用了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他怎么会死呢?你不是有派人保护他吗?怎么可能呢。”说着楚倾的脸色阴沉了几分:“是不是太子,是太子杀了他么?太子是怨魂吗?”
“不,我不管这些。”说着她扑通一声的跪在了白辰面前,拽住了白辰的袍角:“有办法救活他的对不对?封骨灯可以吗?程怀南就想救活芜娘不是么,是有办法的对不对?你知道办法的对么。”楚倾的目光似乎是燃着最后的一点希望,紧紧盯着白辰。
白辰微微一怔,他的眼神里是极少见的痛苦和挣扎,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他已经死了,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死就是死。死了就去该去的地方么。”
楚倾的眼泪一直流着,她眼神变得空洞:“死就是死,死就去该去的地方。。”楚倾说着摇着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你不是说过,之汐是这世间少有的人,他灵魂的纯洁和善意,你亦觉得珍贵。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活在这世间么?不值得你救救他么?”
白辰闭上了双眼,语气中的戾气更甚:“生死由命。逆行倒施天理之事,我不会做。”
楚倾看着白辰:“那说明是可能的对么,只是你不愿意做。你告诉我,是不是封骨灯?”楚倾紧紧拽着白辰的袍脚,泪水滴落在他的白袍上。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楚倾泪水打湿的袍子上。冷冷的看向楚倾。这是自绸王府之后,他第一次看着她的眼睛。
目光里的寒意那么重,似是万丈寒潭,可潭底却有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痛意,似是被埋藏了千年,万年的旧伤疤:“复活他可以,要你魂飞魄散你愿意吗?”
楚倾一愣,旋即便随心道:“我愿意。他就是不能死,代价多大我都愿意。”
爱一个人时,失去他,理智便会不受自己控制。她只知道现在失去他,于自己而言就是刮心剜骨之痛,她没想过之汐会死,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在意他。但现在的这份痛,让她不能呼吸,她就想他活着,只要他活着,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爱意竟在心里埋得如此重,如此深。
白辰兀的捏住了楚倾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楚倾此时不会注意得到,白辰碰她不再有那种刺痛的感觉了。即便看着别人,她的脑海里也只有之汐。可白辰的目光里那丝让人看不懂的痛意越来越浓,他语气似寒霜,冻了万年的落寞:“你如此爱他吗?”
楚倾点头,目光灼灼。
目光里那对他人的灼灼爱意,却刺得白辰迅速转过了头,轻吸了一口寒气。
他不在看她,松了手,将带来的干粮和水放在一旁:“要救他,你也要有力气救才行。如果你现在就死了,你也不会再有机会救他了。”
说罢白辰起身便走了出去。
楚倾不会看的到白辰的眼里的落寞和浸身的孤寒。她的眼中却多了些许光。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有机会的,是可以救之汐的。
她看着白辰的背影,泪迹还未干,脸上的凝重淡了一些。她拿起干粮吃了两口,因太久没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