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内城下沟新村,席家庄。
格尔日不辞辛苦,往来两国奔波,为自己送来几百车羊毛,席云飞自是要亲自招待一番。
再加上今日天气格外寒冷,左思右想,好久没搬上餐桌的火锅就又吃了起来。
席云飞没有忘记叫来阿史那祢尔这个突厥小王子,虽然平日里也算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比起火锅,那些食物就太过普通了一些。
但让席云飞意外的是,碳才刚刚烧起来,老管家就来通报贵客临门。
席云飞闻言一怔,看了一眼旁边的马周,原来是翠玉轩的方晴上门来了,说是来感谢马周一计之恩的,经过昨日的促销活动,翠玉轩在新玉料抵达之前,生意应该算是稳了,而且人气更胜往昔。
既然有女宾上门,席云飞也不好不招待,只好在隔壁又开了一桌,还让表姐李青儿带上玥儿过来作陪,刚好格尔日之女安其拉也可以坐过去,省得她在阿史那祢尔面前局促不安。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观念终究还是太严重,但席云飞执意要在一旁加桌,阿史那祢尔和格尔日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几人重新入座后,不想又有人上门求见。
席云飞歉意的朝格尔日看去,格尔日倒是不在意,说是给自己洗尘,其实有阿史那祢尔在,他吃喝起来也不甚自在,反正就是客随主便吧。
不多时,便看到亲自提着两个酒壶的何晟,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的晃悠了进来。
作为席云飞目前最大的合作商之一,何晟自然也被安排了一席之地。
好在在座的除了阿史那祢尔以外,都是见多识广的商贾,包括席云飞也因为领先了一千多年的见识,与大家聊起来颇为自在。
酒足三盏,菜过五味。
······
院子里席云飞自负高深莫测的摇头晃脑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席云飞随意抄来一首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直接堵得对面举杯邀酒的何晟哑口无言。
“输了输了,我何晟甘愿认输,自罚三杯,自罚三杯,哈哈哈。”
何晟很是豪气的拿过一壶二锅头,连灌了三杯下去,舌头都快打结了,不过还是喜滋滋的朝席云飞说道“小郎君这是一身的本事儿啊,没想到连作诗都是一绝,何某今日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席云飞微微一笑,心中对何晟的称赞很是受用,亲手从锅里捞出一坨刷羊肉,放到何晟的碟子里,道“老何今日嘴巴特别甜啊,来吃点菜压压酒气,说说到底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
旁边正吃得尽兴的马周等人也是转头朝何晟看去,对于何晟,他们已经不陌生,朔方东城最大的菜商兼粮商,是个有本事的人。
何晟环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隔壁女眷桌,看着笑开了花的方晴,叹气道“郎君手底下真是人才济济啊,昨日马主事略施小计,就让翠玉轩死灰复燃,何某心中是羡慕得紧呢。”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好端端的扯到翠玉轩去了?关于马周昨日的‘壮举’席云飞早已经知晓,数独促销他是鼻祖,所以并不觉得多新奇。
但了解翠玉轩昨日盈利的何晟却是羡慕的不行,这也是他今日上门叨唠的动机。
席云飞卖给何晟的十三香也算是对何氏酒楼有不小的帮助,但是相比于翠玉轩的大火和坊间话题,他何氏酒楼的生意就显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能算是马马虎虎。
要知道,何晟在中山路也是有门店的,而且是两家,南北街道各一家酒楼,每月也要向席云飞缴纳近千贯租金,所以如今他也算是席云飞的人了。
何晟之所以觉得委屈,主要还是十三香的问题。
若是十三香只卖给他一家,那他何晟早就赚翻了,何至于腆着脸上门叨唠席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