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为黑老先生医伤!”
话音落下,姬长廷将手一伸,大风平地而起,墨袖飞扬,旌旗拔地,人海倒伏!
黑老鬼一惊,身上插着的三把长刀猛地被大风撕扯而出,鲜血泼溅,腥气四涌!他眼前一黑,脚步踉跄,手不觉一松,景少宗登时乘风而去,“自投”入姬长廷的手中!
断箭逼出,鲜血直涌,姬长廷挟着景少宗一路洒血上了祭坛,祭坛上的八位长老纷纷后退,半数长老退下祭坛,往西大帐方向退去。
姬长廷立在祭坛上,看向了西大帐。
帐中有一女子缓缓行出,时值正午,春日当空,女子望向祭坛,眸波淡若秋水,崖风拂起月裙红裳,叫人恍惚间如觉日月斗转,青白日,得见月下神女。
“离儿,一切都结束了。”姬长廷见到圣女景离,神情略有恍惚,语气近乎平静。
圣女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姬长廷。
姬长廷迎着那目光,不无疼惜地道“你我夫妻一场,你放开手中的一切,我绝不会伤你。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可你我争了二十年,可以没有成王败寇,但恩恩怨怨总要有个了结。”
圣女仍旧一言不发,目光平静无波,却足以刺痛姬长廷。
“放下吧,你我不会永居高位,今日把一切都交给后生,我们就永居神殿,亦或去这世间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再不理政事纷扰,可好?”姬长廷近乎恳求地道。
圣女终于笑了,那笑淡漠疏离,隔着半座祭坛,却似远隔千山。她望着千丈崖石,声音空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真耳熟啊……这话在哪儿听过呢?好像二十多年前,有个女子对你过,你竟然还记得她。可我早就不记得了……”
姬长廷微微蹙眉,眸底生出痛意——那女子是她景离,可那夜他没能放下,她绝然离去,从那以后,世间再无他所熟悉的那个青梅竹马的离儿。
“我这一生经历过两个丈夫,经历过忍辱求全、杀人夺政、幼子生离、生女成仇、励精图谋、翻云覆雨,世间已经没有什么事是我接受不了的。接受不了的人是你,长廷,你我之间早就不会再有闲云野鹤,只有成王败寇。”圣女摇着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这笑比那平静的目光更刺痛姬长廷,他道“你不是放不下这一切,你是放不下瑾儿。你觉得亏欠他太多,他为质二十年,而今失踪了,你想补偿他,把世间人人想要的无上权势给他……无妨,只要你今日放手,我陪你找瑾儿,助他登上南图皇位!到时,南图皇帝是你的儿子,图鄂圣女是你的女儿,儿女各掌一国之政,你乃两国国母,岂不羡煞世人?”
“羡煞世人?”圣女笑出声来,无关喜悲,只是笑道,“儿女皆是人中龙凤,听来的确打动人,我若在瑶儿那般年纪里听见此话,只怕真会心动。可是,我已经不年轻了。”
“好!你心不动,事到如今,依旧要做铁石,与我玉石俱焚。”姬长廷痛心疾首,自嘲地点了点头,道,“那你抉择吧,你的侄儿在我手中,你是要用束手就擒换他的性命,还是要我杀了他,咱们在此刀兵相见,不死不休?”
姬瑶上了祭坛,站在父亲身旁,一同与母亲对峙。她知道,父亲手中握着的并不是景少宗的性命,而是母亲与景家之谋。景家要复大图国业,做那千古之臣,母亲更要把的大图的帝位和复国大帝的美名给她的儿子,今日她若顾及景少宗,那么失去大权之后,大厦倾覆,依附于她的人将会被尽数诛杀,到时南图的景氏一族失去了在鄂族的权势,会立刻遭左相一党扑咬,下场可想而知,而巫瑾也别想坐上南图皇位。可若不顾及景少宗……
“你不会杀他的。”姬瑶尚在思忖,圣女便开了口,“你会以他为筹码策反他爹,老宗主病重,景家如今是我堂兄在主事,他博学多才,以诗文著称于世,校书编史他是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