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睿与青州总兵过从甚密,而你的组织在青州有分舵,养战马的地方也在青州,怎么你们元家兄弟都看上了青州?眼光真够一致的。”
“当然,这只是我主观上的好奇,理性推测,不是没有巧合的可能。只是我今晚才知道幕后之人是你,是不是巧合已经没有时间去查了,所以只能当面问你了。你刚才听到元睿时的反应告诉我,此事还真不是巧合,元睿一定知道你的一些事,如果他醒来,你觉得他会些什么?”暮青虽然问着元谦,却不打算听他的回答,她只想听元睿的。
于是,她对元广道“相国大人还不去?”
元广盯着暮青的背影,杀意暗压在眼底,寒声道“本相不记得答应过此事。”
此话一出,元谦的目光便深了些。
暮青迎着元谦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耸肩,“不是只有你才会骗人。”
巫瑾闻言怔了怔,随即失笑,他看着暮青的背影,方才还觉得这背影坚毅不摧,此刻只觉得孩子气。
他发现她手中藏着的刀时就知道她与元谦谈话另有目的,元谦如果想要认罪,他诊出他身子康健时,他就该认了。既然他不打算认罪,而梁俊的友人所招供的事又非铁证,那么何必白费口舌?
她费此口舌,必然另有目的。
在花厅里,她根本没有提过元睿,元睿中毒未死回到了相府,此事是元广的心病,怎会同意救醒元睿?她是故意骗元谦的,因为元谦知道他爹不会轻易答应此事,心中存疑,必定会看向他爹求证。而他坐在轮椅里,看人时势必会仰头,一仰头必定会暴露咽喉。
她趁机出手,元谦要么还手,要么死。
不想死,元谦就得暴露武艺。
从她开始跟元谦谈话起就一步步地算计着,不仅借机提到了元睿,印证了心中的猜测,还逼元谦暴露了武艺。这一箭双雕的计策精彩得叫人赞叹,可……
巫瑾笑着摇了摇头,她刚刚的话那般孩子气,兴许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想面对面的打败元谦,扳回一城。
她很在乎被凶手骗了吧?只是冷着脸,未曾表露过罢了。
暮青的脸上的确看不出在乎的神情,只道“相国大人不记得花厅里的事不要紧,记得今夜在此所为何事就可以了。”
元家密除元睿的事,元修已经知道了,元广藏着掖着,不过是怕元睿醒来后嚷嚷得满府皆知,传出去坏了相府的名声。但如今已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所谓两权相害取其轻,元广若是连这样的判断都做不出,元家何以在朝中立足至今?
暮青半点也不担心,元广会同意的,他只是恼她,因为她刚刚险些杀了元谦,而他对这原配之子还有些感情。
但等待的时间比她想象中还短。
“把人抬来。”元敏下此懿旨时遥遥望着元谦,声音冽若冬风,眼底却波澜不兴。
元谦静静坐着,不动不话,他融在黑暗里,无人可见他的神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元广身上。
元广闭了闭眼,“爹给过你机会了。”
元谦在窗前笑了声,已是晚春的日子,男子的笑声闻之却如冬风卷过窗外,哀哭如鬼号。这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听得人汗毛倒竖,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阁楼里阴森萧瑟,声刀冽冽,刺骨森寒。
“你笑什么?”元广沉声问。
“笑可怜可笑的父子之情,可悲可叹的夫妻之恩。”
所谓夫妻之恩,指的自然不是元广和华郡主,华郡主身份再尊贵也不过是继室,无论她嫁进相府多么风光,也改变不了元广的发妻是马氏的事实。
只是这事实已二十多年无人提起了。
华郡主眼帘微垂,想起她刚进府时,三岁的孩童清瘦病弱,榻前童正侍汤药,见她来了,他问“你是我娘吗?”
童音清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