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哭谁是他孙子,这不算丧事,他生性豁达,自己也不悲伤。”
说到这,年轻人笑了笑道“我哭了,毕竟我本来就是他孙子。”
高院长和燕先生同时笑起来。
燕先生问“还没有问你名字,你叫什么?”
年轻人回答道“回大人,我叫陆重楼。”
高院长点了点头“重楼,性微寒,有小毒,却能清热解毒,既能用蛇虫咬伤也能用惊风抽搐,给你用这个做名字,一意可自保,二意可保人。”
陆重楼微微俯身道“大人大才。”
燕先生对这年轻人起了兴趣,于是问道“现在宁王入城,天下大变,你既然有学识,可想过要出仕?”
陆重楼道“爷爷过世才半年,我当守孝三年满,再做其他。”
燕先生又问“看来你也有出仕之心,那可有出仕门路?”
陆重楼道“宁王到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便是出仕门路大开。”
高院长问“为何?”
陆重楼道“我听闻在北境,宁王早就重开科举,不以举荐录官职,只以品学取人才,宁王还说过,英雄不论出身,大才不拘小节。”
燕先生哈哈大笑“妙。”
他夹了一口萝卜皮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初味苦,进而微甜。
“如今宁王要取人才,当不拘一格,你虽然要守孝,可百姓之事若急需你这样的人协助宁王治理,你可愿意?”
高院长问他。
年轻人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是在犹豫。
燕先生道“且先不说这个,说说你对如何安民的看法吧,如今大兴城里百姓们心里也不踏实,旧学出身的读书人,更不踏实。”
陆重楼道“安百姓之心,尤其是江南百姓之心,其实也不算太难,宁王可颁布法令,连免三年百姓税赋,百姓三年所得之存粮,按照官价收购,如此一来,百姓们有余粮,有余钱,其实无需三年,江南水米一年两收,一季可自足,一季可换钱,便可民心安定。”
高院长问“钱从何处来?”
他看向陆重楼说道“大战未止,余孽尚存,征战之事怕也要持续数年,钱粮物资,消耗巨大,江南数州粮产丰沛,若按你说的三年如数官收,怕是难以做到。”
陆重楼微笑着说了三个字“造新钱。”
高院长和燕先生对视一眼,两个人的嘴角都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高院长道“具体说说。”
陆重楼道“宁王进位称帝之事不可过于心急,但造新钱之事刻不容缓。”
“推行新钱,借助收买官粮之事,以三年为期,迅速推广整个中原。”
“到时候,就算是有些难打下来的地方,因为银钱流通不畅,无法和其他地方通商,可能不用兵戈便可收服。”
“其二,以后不好打的地方,其实不在江南,只在蜀州和雍州两地。”
陆重楼道“蜀州物产天下第一,但蜀州并无矿藏,蜀州之人想要自己铸币几无可能,雍州之地有矿藏,却无物产。”
“前者想用物产换钱,必须和外边的人通商,后者想要物产,也要通商。”
陆重楼道“新钱推行,蜀州和雍州那边都会被扼住喉咙,也许撑不住多久便会投降了。”
高院长哈哈大笑“说的好,说的好!”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陆重楼连忙俯身致谢,然后继续说道“新钱推行之后,严格控制物价,集中销毁旧钱,民治要松,律法要严。”
“以我推测,实则两年之内,新钱流通中原,民心便已安定。”
他看向高院长“以重法,惩处囤积居奇之辈,以宽仁,待遵纪守法之人。”
燕先生把酒碗端起来“敬你一杯。”
陆重楼连忙把酒碗也端起来,双手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