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儿的双手被玄铁手铐禁锢,双脚也戴上了厚重的玄铁脚铐。狱卒拉着她的手铐,将她领入了平地之下足有七层的宋国天牢。
冬日严寒,天牢之中却出乎意料地略显温暖。恕儿哭笑不得地走在幽深晦暗却又并不寒冷的地下天牢,心中暗嘲自己,昔日白玉宫中的宋国公主,如今竟是宋国天牢里的阶下之囚。哥哥,你什么时候会来接我出去?
即便是行动不便地走在这地府之中,恕儿也没有丝毫畏惧。她始终坚信,哥哥会来接她出去。
鲁慧跟在恕儿身后,亲眼看着狱卒将她关进了一间女囚犯的牢房。今年的宋国天牢,没有一个女犯,所以这一整层女犯牢房之中,只有恕儿一个人。空荡却安静,阴森却整洁,没有丝毫血腥之气。
恕儿坐在牢房里的茅草堆上,闭目养神。鲁慧吩咐一个狱卒道“去拿个暖炉来。”
恕儿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待她还算优厚的宋国将领,却仍旧闭口不言。
鲁慧道“颜将军,我是玉都骁晓营的大统领鲁慧。我敬你是个能文能武的女中豪杰,所以暂且不会对你用刑。我再问你一遍,适才你在南郊战场上辱骂我宋国国君,究竟是为什么?”
狱卒将暖炉放在了恕儿身边,恕儿朝那暖炉挪了一挪,却不理鲁慧。
鲁慧不悦道“颜将军,你不要装聋作哑。你不说话,休怪我们对你用刑。宋国的酷刑,可是九州最残忍的刑罚。”
恕儿冷笑一声,道“鲁将军,你若敢对我用刑,就休想让我说出辱骂愚蠢宋王的理由。”其实她心里知道,若不稍演一场苦肉计,宋国便无法相信她将要杜撰出的复国盟军行兵之策。他们若不相信她,她就无法解救陈蜀两军在玉都的危难。何况这危难,还是拜她的一纸“锦囊错计”所赐。
鲁慧见威逼不成,又转为劝诫“颜姑娘,你不想和你的盟主相公团聚了吗?听说你们新婚不久,若是此时就生离死别,岂不是辜负了大好年华?你们郎才女貌,在哪儿逍遥不好,非要去认齐卫两国那不知真假的两个国主为义父。攀龙附凤,也不是这样攀的。你若告诉我复国盟军的行军计划,就可以活着再见到你那美人榜首的俏夫君。反正你也不是齐国国主真正的女儿,你压根没有齐国血脉,又何必为齐国卖命?”
恕儿的语气依旧倔强“就算我不是齐国人,我也是个陈国人。陈宋两国水火不容,我即便不为复齐卫两国而死,也可以为灭宋国而死。今日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宋国为什么就要灭了!”她忽然哈哈大笑,惹得鲁慧毛骨悚然。
鲁慧叹了口气,道“颜姑娘,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复国盟军,究竟有什么密不告人的计划?我不信,你们八万兵士,就甘愿这样葬身玉都南郊。”
恕儿依旧癫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用浓郁的楚国口音说道“八万……八万兵士?他们算得了什么?哈哈……即便我们都死了,能灭宋国,就算上上之策!我又不是齐国人,我也不是蜀国人,我是陈国繁京的大商贾啊!那些齐国人、蜀国人、卫国人的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陈国……哈哈……我们陈国人多势众,能用区区两万人,换宋国一败涂地,有什么不好?赚了!赚了啊!”
鲁慧心中疑团顿起。原来,那四盟,也不是那么牢靠。他们各有各的目的,却不知,哪一方的目的,对宋国更具威胁?可是在这颜姑娘的癫狂笑声里,鲁慧又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她的口音……分明不是陈国口音!
鲁慧打断了恕儿的笑声,冷峻道“耍花招在宋国天牢里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是哪国的细作?”
恕儿笑得咳嗽了几声,又用陈国方言说“我是楚国的细作呀!鲁大头,你没听说过,我和楚国晟王府的爵爷是八拜之交吗?你没听说过,晟王麾下东方大人的公子,是我的家中小弟吗?哈哈哈!还有楚国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