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她就再也想不起,也许,她就可以将那人渐渐忘却……
……
祁伯站在客厅里,准备关灯前,他又朝楼上看了几眼,又一次暗暗叹息。
这小两口闹着别扭回家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楼,连晚餐都是分成了两份送上楼去,一份送去卧室,一份送去书房,还都没怎么吃,几乎原封不动地又给端了下来。
祁伯有些担心地望着楼上,心情也跟着有些郁郁寡欢。
自从少夫人进了门,这个家里仿佛热闹了许多,感觉家里每天连空气都是愉悦的温暖的,甚至是甜蜜的,不由自主就想要微笑,感到生活像是重新充满了新鲜活力,连干活都有了干劲,可这才新婚几天啊,怎么就闹起别扭了呢?
祁伯又是一声叹息,摇了摇头,伸手按向电灯开关时,心里却在期待着明天一早就能看到小两口和好,又手牵着手一起走进餐厅,不是说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吗,明天应该和好了吧?
卧房里,光线昏暗,只亮着一盏小夜灯。
俞团团和大熊一起挤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好半天,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沉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丝意识里,她还在无法释怀地怨念,为什么总是强迫她,为什么总是不顾及她的意愿,为什么不尊重她,是不是因为只是一场金钱交换,所以他才觉得,对她,他有绝对的支配权,不需要尊重,不需要顾及,她,只是他拿钱买来的小新娘而已……
一滴眼泪悄悄地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濡进大熊毛茸茸的胸怀里,沉入梦乡的小姑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除了这些怨念,她心里其实很难过,很难过……
卧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走进,看了眼空荡荡的大床,幽邃的视线一转,直接就向沙发那边凝注过去。
他就知道,每次她心里一别扭,就会惩罚自己去挤沙发。
无声的叹息,飘散在安静的午夜里,空气中隐隐奶香的淡甜气息,柔软了那颗有些酸涩又淡凉的心。
悄然走近,那双几乎融入黑夜的漆黑深眸,拥有着在昏暗中也能清晰视物的能力,犹如深潭里涰洗过的墨晶,宝光内蕴,似藏着千年的寥落与孤寂。
担心女孩还未睡沉,不愿惊吓到她,只在沙发前蹲下,极轻地伸手捧过她那只受伤的小脚,将一旁茶几上放置的芷芜散小心翼翼地喷在她脚踝处,大掌蕴上热力,轻轻覆住,助药力渗透吸收。
女孩嘤咛了一声,往大熊怀里偎得更紧,小脚在他掌中舒服地辗转了一下,似乎想要更多的贴近和温暖,而那道清远孤寥的目光,如千年前孤岗上一轮冷月,仿佛照进了她的梦中,那般寒凉而又坚执,让她胸中莫名泛起一阵疼痛的涟漪,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要将他紧紧抱住……
风云烈躬身将女孩轻轻放在大床上时,忽然僵住,那两条细细白白的小胳膊,毫无征兆地忽然将他的脖颈缠住,还用着力,似乎想要将他抱进怀中。
他不敢挣脱,生怕惊醒了她,只能顺着她的力道,缓缓在她身边躺下,由着她紧紧搂住,将小脑袋埋进了他的肩窝里。
他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臂,回抱住她,墨晶般的深眸却怔怔地望向雪白的天花板。
她在梦里情不自禁的拥抱,抱着的是谁?
一定是那个苏琰吧……
长长的羽睫微闪,深瞳如墨,像是黯淡了光华,他微微侧低下头,看向怀中睡颜甜美的女孩,她竟是那么容易的,就闯进了他的心房,而他,想叩开她那扇透明的心门,却总是可望而不可得。
……
祁伯站在门厅处,有些不安地搓着手,一回身,看到从楼上走下的风云烈,连忙迎了上去。
“少爷,早。”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淡淡凉凉的声音,仿佛又有些像过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