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仿佛过了半生。
奔进医院,俞团团没头没脑根本找不到急救室的方向,幸好有水柔陪着,问了人才找去急救室,跑到急救室门口再打听,才得知蓝嫣刚刚做完急救手术,已送去重症监护室。
俞团团蓦地腿一软,水柔连忙扶住她,焦急道“团团,你别担心,既然已做完手术,蓝姨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水柔硬拖着腿软的俞团团找到重症监护室门外,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俞团团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哭得不能自已。
水柔慌得连忙抱住她,轻拍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背“没事的,团团,蓝姨会好起来的,别怕,没事的……”
俞团团哽咽得无法言语,无法告诉水柔,她其实是喜极而泣。
这一路上,她不知有多么的害怕,怕来到医院时得到的是无法承受的噩耗,害怕一切都来不及,害怕天人永隔的无尽遗憾,怕这个世界从此冰冷灰暗……
所以她此时喜极而泣,无论如何,妈妈还活着,无论她伤成了什么样,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只要她还活着,就会有希望。
来时路上的那一个多小时,俞团团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命运的无常心生惧意,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第一次对无法预知的人生,从无数憧憬希望缩减到最简单的索求,只求不要带走她的亲人,只要妈妈还在,她的家就还在。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随意探视和陪护,两个小姑娘被关在门外一时不知所措,直到有护士走出,才赶紧上前询问蓝嫣的具体情况,护士却摇头,不肯随意透露病人情况,指引她们去找主治医生询问。
主治医生看到这两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时,微微皱了眉,要她们找家里的大人来。
“我爸爸他……”俞团团急切地解释,“我找不到他,他的手机……怎么也联系不上,所以……家里就只有我了。”
听她这样一说,医生也想起来了,今天交警联系伤者家属时就曾说过,这女子的家属能联系上的,似乎就只有她女儿了。
医生脸色稍缓,看了看俞团团紧张担忧的稚嫩小脸,微微叹了口气,言简意赅地说道“你母亲的头部受伤十分严重,虽然及时抢救,但她颅内受损严重,所以很可能她会一直陷入无意识的状态,无法唤醒。”
俞团团怔住,心跳一窒,小脸顿时褪尽血色。
水柔一听,震惊地站起身来,瞪着医生严肃的面孔,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说……植物人?”
“植物人”三个字重重击打在俞团团的心上,顿时撕心裂肺,痛得她张开了小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医生早已看惯了这样的生命无常,嗓音依然平淡如常“这只是初步诊断,还要根据术后的具体表现情况来进行确诊,希望家属能有个心理准备。”
两个女孩一坐一站,明显都被吓坏了,医生有些无奈,轻咳一声继续对俞团团说道“相信交警已经提醒过你缴纳就医费用,尽快去办理入院手续吧。”
俞团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她的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忽然置身漫天风雪之中,眼前只有凌乱飞舞的雪花,凛冽的寒风在耳旁徘徊来去,她听不清别的声音,更看不清前路的方向,摇摇晃晃的,又像是无边大海中失去舵桨的小船,惶惶然不知会飘向何方……
重症监护室虽然可以限时探视,但蓝嫣还未度过危险期,所以暂时不允许家属探望,两个女孩站在紧闭的大门外,看着刚才护士递交给俞团团的缴费清单,最底下的那个数额总计,让她们看得几乎忘却了心里的难过与悲伤。
只是一天而已,这费用就已经高得吓人,两个小姑娘身上的财产加在一块儿都还不够交个零头。
必须要找到爸爸才行,可是他在哪儿?俞团团已经拨打了无数次那个电话,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