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元道场的四周,尚有一道道黄色的三角形旗帜,观其中文字,分明是庆贺阴甘牧飞升庆典所留;但是此时这旗帜却并未尽去,而是以等分之势,去一半,留一半。再新加入一半的宽长赤旗,上书为令狐去病破境近道贺等字样。
两种旗帜正反交错。
这分明是刻意布置的结果,且独具匠心,宣扬一种终始轮回、天命所归的意味。
此间观礼之人数,委实规模不小,星盟诸真,竟尔达到了一百五六十人之多;而三大势力之外的近道真君,也有大致相当的数目。至于重明宗,也非南宫伯玉孤身一人,同样也有四位真君,随其一同前往。
一人成就近道境,前来观礼庆贺的同道中人,几乎达到了三百人以上,几乎可以算是一道奇观了。
因为“破境近道而操办法会、邀请同道上真与会”这件事,本来就颇为奇异、也甚是罕见;所以许多人都想来看一看热闹,这是其一;另外,阴甘牧的飞升之会,除了少数性急之人当场离去外,其余许多人却是滞留在无名界处,议论流连、切磋道术。此时邀约发到,对于其而言也算是顺路。
一方玉案之前,巨奇上真略抬首,望了眼前这浩大规模,低声道:“以前却是忽略了,心禅庭还有这样一道独到优势。今日未尝不是一场预演——一旦诸天有事,召集群雄,而万一无名界上又行事有不便之处,这里却是唯一之选了。”
巨奇上真之所指,自然是心禅庭将分坛立在无名界之下的独特优势。
南宫伯玉轻轻点头,以示同意。
就在此时,南宫伯玉身后,一个面目棱角分明、双眉狭长的中年修士,忽地眉毛散开,且面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神色,道:“掌门,正主出现了。”
此人名为空栩,三百余年前成近道境,虽然面目显老,但其实甚是年轻,且实力甚强,在重明宗算是颇负厚望的年轻一辈。而且他成道的时间,正是在“无名界”彻底成型之后不久,将将不曾赶上鼎定根基的八百上真之数。
但依次分界,他却可算是无名界纪元之后的第一人。
眼前山谷之内,忽地有两道人影,浅浅的逸出,步履不快不慢,颇显从容。
正是津双焰和一个一袭白衣、相貌极为年轻、几乎有三分稚气未去的人物,显然就是这“令狐去病”了。
津双焰侧身让开一旁,似乎是将舞台交给他。
但是令狐去病却是一言不发,轻轻挠了挠头,环身对着此间所有宾客微微致意,然后就快速的退下入席。
只是他虽一言不发,动作之中却别有一种天真的味道,却也并不教人觉得失礼。
南宫伯玉目光流连,思量半晌,忽地释然。
从人物的风貌气象上看,此“令狐去病”可谓和彼“令狐去病”绝不相干,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相似处;但是若抛开一切幻象,单单从其气机幽深复杂的程度,以及这看似亲近、实际超脱世俗七情六欲的奇妙气象来看,是他无疑了。
蓦然间,那“令狐去病”似有所觉,转身朝南宫伯玉处望了一眼,微微一笑。
南宫伯玉心弦一动!
他虽然在一直打量令狐去病,但是并非如常人那般目光牢牢锁定;而是意之所指,若有若无,外在相貌其实与收摄心神冥想无异。这种打探方法,就算是北泽仑等辈,也感应不到异常。但是此人却觉察出来。
那就更不会错。
一瞬间,南宫伯玉蓦然生出一念——自己长久等待的“事”,怕是就应在今日的会面上。
而对于其余诸真而言,连同身畔的巨奇上真在内,竟有六七成人大大皱眉,犹如下笔呈文之前的费心苦吟。
他们在乎的,可不是这“令狐去病”的说话多少,而是对这个人物的判断。
一眼望去,只觉得这人甚是普通,只是一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