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自然不是那种小小的田间地头自家刨出来的水沟可以媲美了,当时秦国动用民夫无数,而且按照当时秦朝严谨的那种尿性,砌在水渠的底部和两边都不是用普通烧出来的青砖,而是在山中采出的石条,已至在这么多年的泾水冲刷之下,依旧完好无损……
因为郑国渠需要较大的水量,所以横截面不小,虽然说泾水清澈,但是实际上泾水整条线路都是流经黄土高原,虽然现在植被还算可以,但实际上水中携带的泥沙其实也并不算少,常年累积下来,在郑国渠的水渠底部,有不少的淤泥,这些淤泥就成为了现在限制斐潜路线的最大的问题。
“现在我们要过去,要么便是绕前走郑国渠位于万年县北的桥,要么就要走沮漆水的渡口……”张辽在地面上的简图两处地方标注了一下。
斐潜思索了一下,说道“沮漆水的水位如何?”
张辽说道“虽说现在准备入夏,水是涨了一些,但是被郑国渠分了一些去,所以并没有怎么涨,拉条牛皮索,人和马就都可以过去了。”
斐潜看着地面上简陋的图画,皱着眉头思索着,从长安出发的时候没有选择绕道池阳,再走原来的路子,就是因为那一条路较远,耗时较长,而现在走这一条路比较近,而现在看来,近是近了,然而似乎风险就更大了。
“子龙你怎么看?”赵云基本上都是沉默居多,若是不问,也就多半不说话。
赵云沉吟片刻,说道“走万年县的郑国渠石桥路方便,但是恐怕不好走,渡沮漆水可能会更好一些……”
当年郑国人修建郑国渠,当时的主要目的是拖住秦国人前进的步伐,所以动用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所以沿着郑国渠跨建的几座石桥,也是稳固牢靠,沿用至今,但也正是如此,变成了斐潜现在的问题。
继续沿着郑国渠往下,先不说郑国渠作为灌溉的水渠,周边无遮无拦,后面跟随而来的骑兵大队,自然就会远远的察觉自己的去向,单说万年县,现在究竟是控制在谁的手中,都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是长安等人,还是西凉等人?
如果后面没有追兵,斐潜等人也不会惧怕万年县有什么举动,就算是万年县此处的石桥不能过,前方依旧还有可以北上的道路,但是现在追兵逼近,留给斐潜一行的空间和时间就不多了。
要么走万年县,要么渡沮漆水,再绕道的话,毕竟斐潜一行不是双马,迟早会被追赶上。
掉头作战?
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除非追来的李傕是个纯粹的莽夫,否则凭借着一人双马的优势,只要斐潜一掉头,就立刻绕开,等到斐潜一行的马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便是斐潜等人噩梦的来临,到那个时候连退都没有地方退,稍有不慎,便是葬身关中的局面!
张辽已经是亲自带着斥候前后跑了好几趟,更是和李傕派出的斥候交过了手,当然凭借张辽的手段,这些李傕的斥候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也不怎么敢过于靠近,否则的话说不得都窜到附近游弋了。
所以只能是趁着现在的这个档口,不管是越过郑国渠还是渡过沮漆水,都可以利用地形甩开后面追兵一段距离,只要靠近频阳,便不管是走外线去白水沟,还是越过山路回粟城,都可以摆脱李傕的追杀了。
绕路是绕不得了,就算是先不管是不是多走了路程,被追赶这段时间消耗的马力,就是一个问题。
留下人断后更是不可取,因为按照现在的局面,人数上并不占优,而且地势上也没有任何可以借用的地方,留下断后的,虽然有可能让大部队摆脱追击,但是断后部队也同样十分的危险……
要是张三爷在就好了,只要吼一嗓子便可以安全跑路了。
抛去不切实际的想法,斐潜看着泥地上面的图案,思索着。
北方黑黝黝的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