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显增图纬’,莫不是讲得阴山一事?我王有德,方复阴山,阴山既复,必编户齐民,绘山川地理,岂不是又有‘显增’,又有‘图纬’?”旁边一个年纪较大一些的学子,捻着胡须说道。
“如此说来,‘用兵鹤鸣,武卓文贵。’两句莫非是指……”一个学子不由得望向了正在缓缓即将到达衢门的斐潜一行。
“鹤鸣!小雅鹤鸣!”忽然有人说了一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嘶……”
“……鱼潜在渊,或在于渚……”旋即旁边就有人接了下来,也同样是吸了一口气,面面相觑。
“非文者,即武也,卓而超群,文显贵气,这复阴山之功,朝廷定当卓拔封赏……这谶言……竟然是一一勘合,如此灵验!”旁边不知是谁,同样也是接了一句。
“啊呀,某乃河东人士,曾记得司马水镜言‘隐渊吟兮翰海现,鲲击水兮玄溟变!’,合斐中郎‘隐鲲’之雅号!”
顿时学子当中忽然安静了片刻,然后就跟炸锅了一样,轰然就乱了,就像是几十只鸭子位于一处,嘎嘎喳喳的不停……
令狐邵站的较为靠前,眼见斐潜一行即将到了衢门,却听闻身后这些学子忽然一下乱哄哄的不成样子,不由得三尸神动怒,头上的青筋蹦蹦直跳,自己身为守山学宮的学监,竟然在这种时刻出现了如此的低级的篓子,当即怒不可遏,刷的一下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扫视着这群学子,沉声说道“肃静!中郎当前!孰敢喧哗无礼!”
见到了学监动怒,这些学子们才意识到有些不妙,立刻闭上嘴低下头,做出一副乖宝宝的鹌鹑模样。
令狐邵在学子当中巡视一圈,然后以目光询问其中几个较为乖巧一些的学子。那几个学子见到了令狐邵的眼色,便微微以目光示意,顿时就将方才那个得意洋洋的说出谶言的那个学子出卖了。
“姜莫问!”令狐邵立时用手一指说道,“汝又生乱!回馆之后,抄撰《冠义》卅遍,再来寻某!”
唤做姜莫问的学子,低眉顺目,拱手称是,但是眼睛却在令狐邵看不见的地方溜溜的转个不停,心中暗道“嗟!这学监老儿真是烦人!哼!真要混不下去了,某就投笔从戎,找斐中郎投军去,古有班定远,今个儿,哼哼,说不得也有一个姜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