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真想看看,还有多少人能像是张氏子一般的蠢……还有,这张氏,究竟是真蠢,还是装蠢………………大汉骠骑大将军府外侧官廨,尚书台。荀攸抬起头,也有些愕然,有人要直谏主公?小吏头上冒汗,是……荀攸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流程来罢。可是……郑公……小吏有些迟疑。直谏院中,便无他人了?荀攸不急不缓的问道。在下明白了!小吏领了令,也是急急而去。他没想过,还真有人要直谏!直谏,原本是郑玄在管,但凡是有人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找直谏院进行陈述。直谏院大体上类似于后世的上访机构罢,但是不管怎么说,长安三辅的直谏院还是比较文明的,至少不会改码和打断腿。因为郑玄重病之后,直谏院就几乎等同于没有了主事之人,所以暂时性的停摆。不过其原本也没有多少活就是了,所以小吏第一次碰到这个事情,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荀攸看着小吏离开,眉头微微皱起来。对于斐潜所言的党争问题,他和庞统一样,忽然之间又是多明白了一些。毕竟荀攸没有像是斐潜一样,有后世那种论坛上的杠精出没键盘侠闪亮登场的经历。杠精键盘侠会真不知道问题对错么?相信大多数其实都清楚,只不过是为了抬杠为了彰显自我等等其他因素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探寻真相,找到解决办法的道路。张村?谁?没听过这名字。荀攸几乎算是斐潜在长安的大管家,各项杂事基本上都管一点,如果他对于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印象,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此人并没有什么特殊才能,之前毫无展示,二就是这个人刚来长安不久。因此,对于此时此刻所直谏的问题相比较,这不是在搞笑么?西域之事,牵扯甚广,并非仅仅吕布一人,也并非只是西域一地……荀攸回想起之前斐潜说的话。汉当有敌。有敌方可自强。若是欲避敌于天下,便亡于天下不远矣。孝武之时有匈奴,迎而战之,故当强。光武之后弃河西,避而畏之,故自弱。汉当有争。人争于天地山川,方得天地山川之用也。然争当有律,律非倚强凌弱,而是以护弱小,存长远是也。燧人争以火,存为律,胜爪牙无数,有巢争以居,传为律,得华夏稳固,炎黄争于野,盟为律,定华夏沃土……如今既争以党,论以律,一时难分上下者,自可试于外域,以察高下。例如试验田法。若以此固之为定例,则可消党锢之祸,弭无谓之灾,而利天下!这个设想,让荀攸惊讶,并且佩服。或许只有骠骑才有办法从乱麻一般的问题当中直指核心!有不同的政见,有不同的方案,当某一时间内无法进行沟通和协商,产生出来了冲突相争无法调整的时候,就挪出去,用别人的土地试验华夏变化……同时在外域派遣属于第三方的仲裁机构,比如直尹院,考功处,有闻司等等,做得好的,三五年内能见到成果,做得差的一两年就可能暴露无遗,就像是田地里面的庄禾,最终收获起来,压在秤杆上的分量才是决定这一块田亩究竟好坏的唯一标准。只要有规矩。或者叫做,标准。身为后世人的斐潜,知晓标准二字重千钧。而在当今天下,谁才有资格去制定标准?唯有骠骑大将军。如此一来,华夏中原的核心区域,就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党争,尤其是不成熟的政治,经济方法在施行过程当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即便是出现了利益上的纷争,也可以尝试着坐下来研讨什么地方好,什么地方不好,那些部分可以用,那些部分可以去除……试验田的概念,对于庞统和荀攸其实也不陌生,毕竟在枣祗手下的农庄之中,就已经展现出来了。而这种从农桑之道推广到治国理论的模式又是华夏一贯以来主流的政治态度,也不会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党争,结果就必然是党锢,甚至比党锢更严重的东西……而现在有了斐潜的这个指引,或许将来就会更加的光明一些。荀攸还记得当时听了斐潜的这番话的时候,就像是在黑夜里面忽然多了一盏灯!未知的东西,永远都是让人感觉恐惧。虽然一盏灯未必能将脚下的路全数照亮,但是至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