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去,不看陆逊,显然还是气愤不已。
这也难怪陆瑁会恼怒,毕竟当年向陆瑁的父亲下毒手的,就是孙权,而现在孙权要举陆逊为孝廉,陆逊却答应了。
虽然说死去的陆俊只是陆逊的叔父,但是陆俊临走之前,也是将陆家上下都托付给了陆逊,从某个角度上来说,陆俊和陆逊二人虽然不算是父子,但也胜似父子了。那么叔父被孙权害死了,然后陆逊却接受了孙权递出的橄榄枝,这自然让陆瑁非常愤怒,认为陆逊是背叛了他,背叛了他的父亲,甚至背叛了陆家,眼下没有立刻拔刀相向,已经算是非常克制了……
就在这个时候,院外蹬蹬的又跑进了一名少年,陆绩,也是一脸的怒容,还未到了近前便是说道『还未恭喜陆兄攀得高枝!啊,哈,哈哈!陆家能出如此孝廉,果真是家教有方啊!某身为长辈,真是与有荣光!』
陆逊连忙起身行礼。
陆绩岁数比陆逊小,但是备份比陆逊大。当年陆逊少年丧父,便投奔其从祖父庐江太守陆康,而陆绩便是陆康的幼子。
陆瑁也向陆绩行礼。
陆绩一把拉过陆瑁,然后瞪着陆逊,『今日看来,陆家真是池小,多有妨碍陆孝廉了!瑁儿,你是要跟着我,还是……』
『叔父!』陆逊站直了身躯,腰杆笔直,『容我一……算了,先随我去一处观之,若叔父与瑁弟还有他意,逊亦听从发落就是!』
虽然说江东连日的大雨终究是停了,但是并不代表这江东这一片就立刻恢复了元气,受灾严重的江东,很快的出现了一种新兴的市场。
人市。
当然,这种人市并非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才招募市场』,而是买卖奴隶的场所,而且也不会在城中开设,一般都是选一块相对交通比较便利的荒废地,就那么用破布一圈,立上一些标识,就展开了交易。
陆家三人,一路行来,路上衣衫褴褛者,草标自首,面黄肌瘦或躺或跪于道旁,而衣冠楚楚者或是坐车,或是驾马,堂皇而过。
远处山头上,依稀看得见似乎有一座废弃的神祠,也不知道神祠之中有没有神灵,是不是有看见眼前的景象……
错三落五到处是搭起的窝铺,有些已经崩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饿殍就直接被掩盖其下。从附近汇集而来的难民,一个个行尸走肉一般,面容呆滞的或坐或躺,有的还能拄着要饭的棍子在慢慢的挪动,有的则是在着煮着不知道哪里要来的剩饭剩菜,发出一股泔水的馊臭味……
四处都是乌烟瘴气,触目都是各种惨状。陆绩和陆瑁都皱起了眉头。
空气之中似乎充斥着各种霉变,焦糊,汗臭,泥腥,血肉腐败的气息,萦绕四周,而前方人生鼎沸的地方,就像是一群苍蝇在狂欢,时不时发出阵阵哄笑声,还有各种讨价还价的声音……
再远一些,在那些灌木后面,有些破烂草席,露着一只只枯干皲裂的脚。那是成排成排的尸体,那些尸首或是青得发黑,或是白的发灰,又或是有的已经发黄流脓,但是无一例外,都是裸露着,除了那一卷破烂的一扯怕是就会断裂四散的草席之外,便是什么遮盖的都没有。
一些人麻木的将尸首搬上车,然后像是堆积木一样垒得高高的,骨瘦如柴的四肢从平板车上各个方向支棱出来,或是向下,或是向上,随着平板车的颠簸而晃动着,似乎是在向这个世间做最后的挥手告别。
而在另外一侧,围了布幔的,甚至在布幔外围还站了些强壮的民壮,手中柱着棍棒。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而且还都是如同陆家三人一般,衣冠齐整的,相互之间还会点头致意,就像是踏青游园一般,从容不迫。
刚刚点头哈腰送走一批的人贩子,抬眼见到了陆家兄弟三人,顿时堆上了一脸的笑,『怪不得今日喜鹊叫喳喳,原来有三位贵人亲临啊!小的王二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