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淡淡的雾气笼罩着梨花盛放的朔京城。
一群由南向北的大雁在晨光未出之际,就已开始远行,翱翔于高唐国都城的上空。
方展站在提名客栈的门外,仰头看着天空飞过去排成人字形的雁群。
他看了很久。
心随雁动,思虑飘向远方。
终于看不到雁群的一点点踪影,他缓缓收回目光。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那是一双在大脚趾处打了一个精细不易察觉的补丁的布鞋。
他笑了笑。
父亲方平走过来。
“不要想太多,不辜负自己,尽力就行。”
方展嘴角微微牵动,看了父亲一眼。
“我没事,放心。”
今天是高唐国三年一度、全国文试会考的最后一关——殿试。
三天前举行的会试上,十六岁的方展拿了第一名。
成为高唐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会元。
在衍州乡试上,他也是第一名的解元。
所以昨日宣榜后,提名客栈的钱掌柜还曾一脸殷勤的对着方展说“方公子殿试上如能再夺魁首,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连中三元啦!”
方展来到京城已经第七天。这七天里,参加会试,等待结果,结果出来就立刻面临殿试,可谓是单枪匹马,层层过关了。
他和父亲住在远离京城三千多里的衍州竹篱村,此次进京花在路上的时间就有半个多月。
一向清贫的父子二人省吃俭用,不舍得多花一点点冤枉钱。
幸亏同行进京的李郎中和荀夫子慷慨大方,一路上也不至于太寒酸。
昨天夜里,方展为了排解心绪,在护城河边的状元池洗了一次手,当时乌云滚滚,电闪雷鸣,方展不知为何竟然昏倒在护城河边。这让父亲着实担心的够呛。
那状元池有些来历,据说是多年前一位进京赶考的学子在殿试的前夜,匆匆忙忙的在那里洗了一次手,第二天的殿试上,学子登魁首,高中状元。此后就有了状元池洗手,祈求好运的风俗。
方平看着儿子,见他现在的状态很好,心绪稍缓。
天刚微亮,宫门外已聚集了很多人。
方平送到此处,就不能再进去,难免的一番嘱托,方展边听边点头。
例行检查的官员在仔细的检查每一位参加殿试人员的手牌,这手牌只有在参加会试提名的人员才有资格获得,获得者在手牌上都刻有自己的名字,方展在会试时是第一名的会元,当然不在话下。
方展看了一眼父亲,笑了笑,说道“不必等我。”
拿着手牌走向那官员。
今年的殿试是在“昌元殿”进行,考官八位,外加主考官一位,副主考官一位,参与贡士三百二十一人。偌大的昌元殿便置千人也绰绰有余。
此时每人都有自己对应的座位,座位仅留一个可以出入和方便考官监督的出口,三面以屏风围挡,靠墙者便只围挡两面。
方展在内的诸多贡士在经过主考官的一番讲解和教授礼仪之后,终于找到自己对应的座位进行考试。
殿试所考题目相对会试少了太多,策问。
没有固定答案,纯属看自己对于所问的见解,偏偏是这样,才能显出各人才华的高低。
方展的座位靠在最前面,离主考官的位置也是最近的,当卷纸发到自己手上时,方展打开仔细看下去。
策问第一题的题目是“如何治理唤儿江连年水患问题?”
第二题的题目是“高唐国东北边境与雪灵国连年互有滋扰,如何能避免或者减少?”
第三题的题目是“西邻九千里沙海,逢旱季沙漠便会侵蚀我国领土,沙皇素来与我国只问刀兵,不问商旅,如何改善?”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