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罗帷送上七香车(5)(2 / 2)

蚀月编史 露山 2780 字 2021-02-24

舌,更免了实情传出去与蚀月教争执。但我乃是天枢宫的宫主,你们已经明媒聘娶了我,此刻逃走,我的颜面何在呢?我出嫁是为了早日延绵后嗣,为自己的家业留一名后人。纵使和别人生育后代,以后要如何对天下人解释、她长大以后又要怎么诚信纳采?人人都会说天枢宫主拿了钱便要逃婚。如今对你们紫阁最好的决定,就是劝你家主人快些醒悟,把我许配给你,这样就能免去所有不快。但我看你一家在紫阁主人面前人微言轻,若是说得通,老大人早就想开了。既然说不通,你放我去做了紫阁第二十三十房夫人,我不在乎。”

紫居纯是从没想过鱼玄机会说出这样一长串来回绝他的,她的口气好像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姻缘,不是从纳采下聘那时候,而是从懂得自己是一个女人的时候就明白了。他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哀叹,说道“不是纯可怜宫主,这样说就折煞我了……蚀月教强大,发起怒来,我家难免受损。家祖也上了年纪,他只是糊涂,赌气娶你。宫主就当是帮帮紫阁。”

她甚至觉得此人的天真有些可爱,不禁笑了,把蔽膝重新遮回去,两手重新叠放到膝盖上,说道“莺夫人与我是朋友,我自会在她那里护着我的夫家。纯,你启程吧。”

这下子居纯也有些窘,更有些害怕,只得在芳山惊恐的眼神里退了出去。马车重新开始隆隆前行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哭了。怎么这样阴差阳错的?宫主又一意孤行,她真是劝不动了。她想起了昨天去过的那个院子,以后那个院子就是宫主在聚山外面的别居,做着一个老头子数不清第几房的夫人,人人经过时朝里面看看,都把她们当作笑话。宫主什么时候才能从那里脱身?

她哭得伤心,马车外面也听得到。她是想让外面的人也能听到,或许纯公子再心软一些,可怜她们的处境,到了家中再与紫阁主人据理力争一番,免去两家的耻辱。只是这样的祈祷未免绝望了,说不通就是说不通,宫主看得很开。

鱼玄机听她哭了片刻,好像也忍耐不住,叹起气来,遮在蔽膝下面的嘴唇又轻轻地动了“嗳,不要哭了。我的身体不舒服,你来帮我揉揉。”

她抬起脸来,见宫主一手撑在腰后头。

“怎么又腰酸了,前几日劝你吃些药,都说还好,不要吃。现在又酸起来了,一会儿更是一天的劳累,怎么吃得消呵。”她不记得宫主哪天受过腰伤,只是劝过她别再长久伏案,但是十六七岁的人说什么也不可能看书看出腰病来的。她的手往那腰间柔软的缎子上捏了一回,让被沉重头饰压累了的宫主往她身上倚靠着歇息。她的蔽膝又滑到一边去了,露出那张施了浓浓铅粉的婚妆的脸,但是嘴唇边上是带着笑容的,像白雪覆盖的地方长着一棵开花的野草。宫主那时突然给她一种羔子、猪崽的感觉,她好久没有体会过宫主这样依赖她的感觉了。

芳山接着用那只手揉捏着,听着丝绵在她手指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宫主被她的手劲儿惹得痒了,格格地笑,要她稍微再用力些,但是不要太用力了。她的腰酸痛难忍,要沿着骨头微微地刮到麻了才行,可不能捶打,伤身体。

芳山依照她说的手法按摩。有那么一小会儿,她觉得宫主故意引起她的注意,好让她从伤感和惊恐中暂时解脱出来。她小时候常玩这种把戏的,装病总装得很像。有时候,她演戏只是为了好玩。

不知道那个念头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鬼使神差地问

“宫主,你多久没有来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