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恒安鹰扬府两军汇合,设宴欢聚,夸功耀威,厉兵秣马就要北上做最后一击之际。
执必部大营之中,仍然是一片愁云惨雾笼罩。
原来分处几个烽燧的军马,都被抽调了能战之兵过来,集中到已然元气大伤的中军主力当中,算是勉强恢复了部分实力。而失巴力与可尔奴现在领中军宿卫,也在竭力维持秩序,并秉承执必贺之命,每日粮秣都是加倍发放,好歹让这些青狼骑在冰天雪地中吃个肚圆。
如是一番手段使用下来,青狼骑再没了此前那种骚乱不服约束的迹象。但士气却是怎样也提振不起来。不知道有多少在执必贺面前说得上话的贵人们去往进言,让执必贺早点退军。但执必贺就是咬牙不肯,说急了就摆手不语,一声不吭。
谁也不知道执必贺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在惨败之余还要在这里死死耗着。但是毕竟执必贺多年积威尚在,让这些不满,最终没有不听号令。多少青狼骑只有在这里强撑着熬一天算一天的耗下去。
夜色弥漫四下,在几天的风和日丽之后,雪风又在冰原上刮了起来。大营之外,白尘茫茫。回望营地,能看见闪耀的灯火,照亮了营地周围小小的一片。但却越发让这雪原显得黑暗起来。
彤云密布,星空不见,让这个寒夜,显得分外的阴冷肃杀。
经历了连番失败之后,虽然士气不振,但是青狼骑唯独在警戒巡视上不敢有丝毫懈怠。在营中想让他们动弹一下也难,但是点谁出巡,哪个十人队百人队都立刻应命而出,这可是关心着他们自己的性命!谁知道那一身黑甲的铁骑,会不会也夜色风雪中,突然掩杀而出,给他们带来最大的杀伤和恐惧!
青狼骑从上到下,至少在这个冬日,已经被初生之虎玄甲骑给打怕了。
一个十人队,出巡最远,已经来到一个山丘顶部,四顾黑暗茫茫,回头营地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亮点。带队的十夫长用皮子裹着头脸,眉毛上挂着的都是白霜。
他这个十人队也早就不满员了,只剩下四五骑,大家都在冻得瑟瑟发抖——原来青狼骑雪中纵横,哪里畏惧这一点寒意,现下吃了几场败仗,胆气一丧,就撑持不住了。几名手下,都在看着这十夫长。
本来夜间巡视,尽量都在高处,利用雪原的微弱反光,可以稍稍扩大点视野,提早发现敌人动向。但这个时候,在高处冻得人着实受不住了。
这十夫长终于开口“寻个避风的地方,咱们放夜间伏哨!”
手下们等的就是这句话,低低欢呼一声,策马就转向过来时候早就寻好的避风所在。
所谓夜间伏哨,说得好听。缩在避风处,敌人夜间瞧不见他们,他们也瞧不见敌人,就是躲懒而已。
但哨探放这么远,摆明了就是看他们这个十人队减员严重,就算最先遇敌,牺牲了也不可惜。且他们的百夫长也已经战死,没有贵人为他们撑腰。大家这次冬日出征,已经卖命打仗了几场,损折惨重,出巡警戒倒没什么,但让大家平白送死,那也只有不伺候了,敷衍过今晚再说!
来的时候缓慢,退往避风之处这几骑却跑得飞快,终于到了地头,是被低矮丘陵围着的一个小小山坳,西北面一道丘陵绵延,多少挡住了从北面横扫而来的寒风一些。几名青狼骑翻身下马,将战马又围了一个圈子,大家凑在一起搓手跺脚。
生火堆之事,这些青狼骑还是不敢,有人从怀里掏出冻硬的干粮,就想啃上两口,结果咬上去牙齿都快崩了,只能咒骂一声,远远的丢了出去。
那十夫长左右看看,最终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水袋,贴身放着,还带着点身体的温度,低声骂道“也就我心善,你们这帮狼崽子运道好!这还有点马奶酒,大家各自分上一口!”
他的手下都是喜出望外,虽然现在粮秣给养敞开发放,一副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