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一幕,让李客和月娃登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与此同时,那滔天巨浪也倾涌袭来,如无情狼狮虎口,欲把整个李府吞没。
就在这刹那危急间,李白突然手捏半本天书站起,仰天而视,吼出一响狂吟霸啸。立,便见一道万丈金光从他身上陡射散开,穿滚滚乌云,入九霄之巅;遂一变大,粗如天柱,将整个李府尽数笼罩。同时,也将那潮涌巨浪尽数挡在府外方距,靠近不得。
“这是?”李客看得惊哉一怔,犹豫片刻,忽道“夫人,这莫不成就是白儿体内的仙气?否则怎会挡住巨浪,救下你我?”
李客这话刚罢,不等月娃回答,就见李白忽地腾飞而起,升到半空;接着口若悬河,霹雳叨叨,说念起那六甲天书里的经文。他没有再看手中残籍,而是紧闭双眼念个不停,像已完全背记在心。
但奈何其间内容字字不搭,语语不顺,句句不相连,故而李客和月娃完全听不懂,只看到空中李白诵得振振有词,头头是道。伴着那照耀在他身上的金光天柱,此时李白便如高深莫测的仙人模样,俯视人间大地,狂哉,霸哉,震撼哉!
“我儿就是厉害!够霸气!够猖狂!颇有为父当年雄风!”李客看得激动,难掩心中欢喜,问月娃“夫人你说是不?”
“噗!”月娃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遂道“是是是,你说甚样都是!”
“哈哈哈哈……”李客听得高兴,但才一转,他便凝重眉头,担心问“夫人,白儿不会有事吧?他方才那血眼实在恐怖,我到现在都还有余怕。还有,白儿怎会突然变成这般模样?那六甲天书到底是好是坏?又到底是何来历?又为何白儿能够看懂?”
李客连连问题道来,月娃全不知该怎般回答,毕竟她心里也有相同疑惑。但月娃却并没有被这些疑惑冲昏头脑,保持清醒说道“相公,你先别胡思乱想;这浪灾发生得奇怪,我在突厥生活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李府虽有白儿仙气庇佑,但那些百姓可怎么办?还是快些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把周遭邻居救到府上来。”
“夫人所言极是!”李客和月娃都有一副侠义心肠,当即道“那夫人,你在此处看着白儿,我去四处看看!”
“相公小心!”
“嗯!”
说罢,李客撩衣快步而走。
等见李客消失,月娃脸色忽然咻一下变得扭曲,是双手灼伤传来的疼痛。为了不让李客担心,月娃方才就一直在咬牙忍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她支开李客也是因为这灼伤实在太痛太疼,她已快要忍受不住。
“白儿!”月娃无力瘫坐到地上,对天上李白说“若是可以,你就施些本事救救突厥百姓,这是娘的故土,娘不想看到它变得支离破碎。”
话落,疼得昏倒过去。
“娘!”
就此时,半空之中,金光天柱之内,李白忽生了些意识,忙想飞身下来照探月娃。但好像此间李白并不能控制自己,才一顿,他又紧闭双眼收住神绪,继续诵念起那天书经文。几个呼吸后,李白忽然拂手一挥,书房中,那泥船便闪散出道道异光,耀眼炫目。随咻地一响,顿就陡飞而出,现于他近前。
李白不语,再拂手一挥,那泥船之侧,‘中宗御笔’四个大字突然哆嗦一抖,登时变成两龙两凤相继腾入天霄。再一挥,这半人泥船瞬间变得鲲大鹏大,浮于滔天巨浪之上。再一挥,那乌漆嘛黑、装着琼浆仙酿的黑葫芦,立马如风如电快速飞来,落在他手。
李白依旧不语,拿起黑葫芦,掀开酒塞子,面仰诸天就是一番狂饮。当仙酿入喉,李白神识越来越渐清醒,乍泄而出的仙气也能渐渐收放自如。待等十数口下肚,李白便已完全压住仙气,变得百般清醒。接着又再拂手一挥,月娃也好,李客也罢,亦或者是李府侍从奴仆,皆在眨眼之间飞登上泥船,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