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才未及时通秉娘娘。”
许妃容色微动,五指轻捻锦服的金线滚纹宽袖,端柔的眸中淬起势在必得的决然:
“屠暮雪出自储秀宫,她犯事理应先由本宫细查。若然他日皇上、皇后问起,本宫才好作出交代。
来司礼监之前,本宫曾亲自阅过七月七日当晚屠暮雪出入神武门之时辰记录,仅是那页纸并不够成有力证据,以证明她与皇宫失窃案件存有任何关联。”
柳秉笔紧拢双手跪地,一对松弛的眼皮低垂,将丝丝不甘强压于瞳眸中。
许妃这头话音刚落,他那里便急急回道:
“娘娘有所不知,司礼监决意拿人,也是得了人证在先。曾有宫人出面举报屠暮雪那晚自神武门入宫后,并未立刻赶回储秀宫。”
许妃听后淡然一笑:
“本宫此番前来,一同带了柳公公口中说的‘人证’。正好本宫今日闲得很,便与你们一起再问问她。”
说罢,对身后内侍一挥手。
内侍转身走出正厅,很快带进一宫娥来,正是储秀宫的翠巧。
翠巧已知祸事临头,一进来就跪在许妃面前,神情惶恐凌乱,不敢抬头。
许妃柔雅的面容突的板起,清眸之中幽光凛冽,直射向脚下哆哆嗦嗦的宫婢,平静的话语愠起沉沉怒意:
“翠巧,本宫问你,七月七日当晚你去过哪里,几时回的储秀宫,之后你又做过什么?”
翠巧低垂头颅,肩头擞动,结结巴巴的回:
“回娘娘,奴婢、奴婢那晚酉时出宫,与韵梅同到夜集市游玩,未及半刻时辰回到储秀宫,伺候娘娘沐浴。”
许妃缓缓点头,瑰丽的娇唇抿动,笑意冷然浅淡:
“确实,那晚当值伺候本宫的人是你。而你并非才入宫的新人,该知本宫入浴的习惯,少则也需一个时辰。
那晚本宫于亥时安置,便是说,你伺候本宫出浴后,能够回到耳房就寝的时辰,最早该是戌时末”
语顿,许妃澹然低眸,胸有成竹之态睨向翠巧。
翠巧不知娘娘用意,咬唇用力,想都不想的附和:
“是、是,奴婢回房休息,确是在戌时末。”
许妃得意的勾起红唇:
“你回房时,才见到暮雪也在房中?”
“是!”
翠巧笃定,又是点头。
“啪”——
许妃猛的击案,容色愤然:
“大胆奴才!戌时末以前你既在净室伺候本宫,人都未在耳房,是如何亲眼所见暮雪那时不在房中?又是如何得知暮雪戌时末才回宫中?!”
翠巧十指紧扣,连连磕头如捣蒜: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只因奴婢戌时末下值回到耳房,正撞见暮雪坐在床畔容色有异,浑身污浊不说,裙上还有血迹,想必是才回不久。
奴婢后到司礼监揭发,也是怕入宫新人行为不端,影响咱们储秀宫的声誉啊!”
许妃嗤声,滚着怒火的眸子别向旁处:
“好奴才!你是为着储秀宫,还是为司礼监的五两赏金,真当本宫心里没数?为储秀宫的声誉?哼!你可知,储秀宫的声誉全是被你这愚蠢的奴才败坏干净了——”
翻眸又看冷青堂:
“冷督主,想必你已听清了。这贱婢并未亲眼目睹屠暮雪几时回到储秀宫中,她所证之辞不能作数。”
冷青堂容色沉沉,不慌不忙拱手低头:
“微臣斗胆,眼下还有一事不明。即便这位翠巧姑娘未能证实屠暮雪回宫之具体时辰,总归亲眼看到当时她的衣衫不洁。
容微臣核实屠暮雪浑身泥污所为何事,确无异处,臣即刻放人。”
许妃眯眸,镇定浅笑:
“督主大人既问此事,本宫恰是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