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巧的质问令顾云汐霎时身子紧绷,清晰的唇线微微抿起。
顾云汐装模作样的手拢发鬓细碎的青丝,信口道:
“哦,刚刚回宫时天太黑,没留神摔了一跤。”
翠巧眉梢动动,神色陷入沉思与怀疑,水眸之中两道锐利的眸光忽的射出,险些要将顾云汐通身刺穿。
“裙上怎么有血?”
徒然有所发现,翠巧立了眉,目光炯炯。
糟糕!该是被面具人抱在怀里时,沾上去的——
顾云汐低头看向裙胯,呼吸微急。
“这两日我癸水”
解释合情合理。
翠巧又看了须臾,悻悻道:
“这时辰才知疯回来,收收心快些安置吧,明儿个还要早起当值呢。”
说罢,端了面盆径自打水盥洗去了。
顾云汐与兰心对视一眼,也各自梳洗上床,一夜不语。
——
出皇宫一路赶回东厂,冷青堂急召手下开过“碰头会”,之后回到南院。
安置之前,程万里匆匆而来,一进屋就开门见山:
“爷,属下听闻云丫头有下落了,可是真的?!”
一番收队回来,艾青就将消息偷偷告诉给了老程。
然刚刚十番集议之时督主未曾与众挡头分享这激动人心的消息。程万里难以按压振奋的心情,竟然亲身追到督主的房里问上了。
“嗯。”
冷青堂默声点头,面向程万里清然作笑。
“这太好了——”
程万里的眼眶骤然红了,心情无抵兴奋,声音哽咽轻颤,尾音完全走了样。
这一年来,老程与挡头们嘴上绝口不提,心里面却都被一股劲儿压着,异常的难受。
云丫头不在,东厂还是东厂,可似乎少了往日的生气。
眼下听闻云丫头终于有了下落,程万里如何还能坐得住?
未等督主多说,老程握拳置于胸口,主动请缨道:
“督主,明日属下就加大京城的搜寻力度,挨家挨户敲,三日内绝对将她带到您的面前!”
冷青堂摇头,长睫低垂,幽幽凝眸看向桌面:
“希望本督这次的感觉没有出错,可那感觉真的匪夷所思。
一年来东厂派在京城寻人的番卫不在少数,挨家挨户敲门也非一回,从未有她的消息。而且有一点说不通,她人在京城,当初又是被何人劫去?如今能自由自在出来流放河灯,又为何不肯回东厂,不来找我?”
两对目光相触的刹那,程万里也是疑惑而怔怔。
思忖片刻,冷青堂眸光一闪,转向了他处:
“说起这个还有一事本督至今想不通。那面具人神出鬼没,今夜被东厂所伤为何不逃,偏偏要潜入皇宫?”
程万里双臂互抱在胸前,沉声细揣,缓声道:
“彼时他能在皇宫顺利放置黄袍假人,今夜又在宫里成功脱逃。属下以为他几次侥幸除了武功高深外,皇宫里该是有人接应!说不定,这次他便是与接应者碰面。”
“不错,他若为着先帝之事,绝不会孤身行事”
冷青堂眯眸认真聆听,不时的赞同点头。
待程万里一口气说完,冷青堂斜挑眼尾,精致的薄唇掬起诡谲的笑纹:
“本督明日便交代司礼监细查各宫,必要时展开悬赏举报,再逐一排查受举之可疑者。
只要查出面具人的底细,本督便有信心将他拉咱们的盟友。”
冷青堂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窗向外望去。
院中,夜的时光绞着月色,浓淡相宜。
朗眉轻浅而蹙,深幽的黑眸比起月色还有凉薄,隐隐的淌动着无以名状的阴冷。
冷青堂紧握起窗台上素白的五指,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