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空手而归。想想,冷青堂不免心生丧气。
他恹恹的吩咐司礼监一内官,让他带着宸王先去太医院找太医看伤口,尔后再去司膳房挑些点心吃。
随后挥手收队,冷青堂与一群人向殿外走去。
他们谁都没有留意到,椅上的宸王默默低垂着头,鼻翼以上的五官湮没在幽幽的暗影里,暴露在橙暖烛光下的嘴唇此刻轻微翘起来,像是一抹笑意狡猾的弧度。
——
离开御花园后,顾云汐就很小心的一路躲避着东厂与禁军的队伍,匆匆赶回了储秀宫。
兰心正在耳房里焦灼的走溜,听到动静回身向门口看,就见顾云汐开门溜了进来。
“天啊,你跑去哪里了?我都回来大半天了也不见你的人影!”
兰心满心激动,过来一把搂住顾云汐,唠唠叨叨:
“宫里失窃了,你再不回来储秀宫可要上钥了,把我急坏了。咦,你、你身上怎么了?”
房里烛火噼啵,迸落的细碎瑟瑟的光华照出顾云汐满是泥污的衣裙,以及落魄的容色。
“天啊!你这是怎么了?”
兰心将顾云汐从头到脚仔细看过,发现她那衣衫松散,愤然惊叫:
“你、你莫不是被坏人打劫了吧!告诉我是谁干的,我让樊大哥替你打回来!”
顾云汐萋笑摇头,眼底滢滢,像雾又像是水。
她迈着沉重步伐向自己的床铺走去。才刚两步,五内异样犹如炸开,整个人接着便软在了地上。
“暮雪?暮雪你怎么了!”
兰心傻了一刻,便一头扑过去。
她并不知顾云汐犯了寒芙散的药瘾,见她浑身抽搐,五官狞然,还以为是某种暗病犯了,不禁急得通身是汗。
“暮雪你等着,我去找医官来。”
兰心脸色苍白正要起身,顾云汐颤巍巍的叫住她,强忍着周身上下难抑的疼痛,嘘嘘虚脱道:
“快我的药在床头木箱里帮我”
兰心二话不说直奔顾云汐的床头,一阵翻箱倒柜,在一摞衣服下面只看到一个精致的胭脂盒。
兰心瞬间流泪,急得跺脚:
“暮雪,怎么办?我没找到你说的药瓶啊!”
“那个胭脂盒!”
顾云汐呲牙一记沉闷嘶吼,翻身仰躺在地上,鼻涕眼泪猛流。
药瘾发作时,她都要在那种异于寻常的痛楚下备受折磨。
那疼痛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她,将她全身的皮肉一点点蚕食干净之后又在啃咬她的骨骼。
若非为的某人,她真会承受不住,挺不过来。
兰心抄起胭脂盒跑回来,抓住顾云汐桀桀痉挛的一只手,将胭脂盒塞进那冰冷无温的掌心,惊慌的目不转睛,注视好友撇开盒盖,抽搐着蘸了一指的褐色香膏塞进口,眯细浑浊的眼眸,贪婪的衔指吮_了好久。
那股难以自拔且欲生欲死的劲头,可算过去了。
“暮雪暮雪你还好吗?”
见地上的女孩脸色逐渐好转,兰心擦擦鬓角的汗水,试探的问着。
“没事了扶我起来好吗?”
顾云汐眸色晦暗,有气无力的呢喃。
兰心点头,依话照做。
顾云汐汗津津的起身,将那胭脂盒妥善收好。
兰心扶好友到床前坐好,蹲身仰看她惨白干涩的皮肤和乌青的眼眶,甚是心疼:
“暮雪,方才你是怎么了?”
顾云汐蠕动干涩的嘴唇,神色凄凉道:
“替我保密好吗?我从小身子不好,有暗病。身为女子不能继承屠家的雕玉技艺。为了谋生,我只能隐瞒病症进宫来。我将药研成药膏放进胭脂盒,按时服用才瞒过贡院。”
“哦”
兰心似懂非懂的点头,顾云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