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几日未归,那两人定是失手了
冷静下来,程万里将近些天京城发生过的几大事件前后顺连、时间对接,参考市井中层出不穷的爆料,不难猜想出来:
十番营救行动失败,明澜扣下袁浅与晴儿,又想将云丫头转移。
路上,马车遇神秘人偷袭,明澜负伤。而那被人劫持的女子,肯定是云汐不假
程万里越想越急,越急越是后怕。
云丫头身份特殊,尽管督主一直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
守护着她这郑氏的血脉,恐怕也有百密一疏之时。
如今不明之人劫持了她,是否说明,她的身份秘密暴露了?那些人,又是谁?
眼下明澜遇刺,云丫头下落不明。明澜定然会将被袭之罪归于东厂所为。身体一旦大安,他必然寻机找自家督主的麻烦。
东厂,究竟如何从明澜手里救回被扣的两个孩子?待自家督主回来,他这个千户,又该怎样同督主讲,有关云丫头被人劫持之事?
眼见千户大人唉声叹气、满副闷闷不乐之状,大挡头艾青上前宽慰道:
“大人做何打算,直接吩咐属下们便是。为自家弟兄赴汤蹈火,属下们绝无二话!”
话音未落,三挡头赵无极迈步,摊开粗砺的厚手掌,决绝表态道:
“莫若入夜,由我带领一队人前去探查西厂大狱,两个孩子定是关在里面。”
“胡闹!”
程万里猛然回身,流星步伐在赵无极身前停住,瞪眼对准他那微胖的弥勒脸,断喝一声:
“别再节外生枝了!眼下咱们已被西厂拿了短去,横竖人在他们手上,便是东厂无礼在先的最好指证。
你倒好,再派人去闹,说不定人家早就布下圈套等你钻!
督主出京以前特别交代过,不让番队们擅自行动!
如今这般,倒是咱们坏了督主计划。他回来,你们叫我如何与他交代?!”
一时寂静。
挡头们俱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纷纷垂头,一脸的忧愁茫然。
厂役由打外面进来,向程万里拱手道:
“大人,西厂明督主来了。”
可恶!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程万里心头一震,不觉直视大门,眉目沉了沉。
挡头们一个个压了容色,或憎恨或怨怼,肃然无温的利眸紧盯门口。
骤然,正厅的空气,便被一派凌戾的肃杀之气,笼罩得严严实实。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渐近,明澜身着崭新的皎白飞鹤提督官袍,被五位西厂缇骑簇拥走进正厅。
那些缇骑腰间佩带刀剑,横眉立目,脸上表情阴沉,让人一眼过后,就如同咽下一肚子乱飞的苍蝇,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膈应不爽。
这架势,走路横冲直撞,脚带阴风,是哪家洞里的妖怪出山了吗?
今日,明澜脸上的妆容比寻常描得都要浓重。不为别的,只为将左脸上一块淤青的伤痕遮盖住。
尽管压上厚厚几层杏花粉,那块蔓延至耳廓,如同疆界地域图上形状奇特的板块,却依然在他脸颊一侧,显出一个清晰的图案来。
明澜的右臂受了些伤,经御医诊断并未骨折,只是筋骨错位。
因是来东厂闹事,出发前,这奸佞之徒故意差遣手下,将手臂以伤带层层包裹起来,伤带一端挂在颈子上装腔作势。
看到西厂的乌合之众气势嚣张跋扈的走进厅里,东厂挡头们纷纷横支臂膀,促起犀利的眸色,紧紧注视那些人的每一动作。
程万里摆出一副虚伪的笑脸,对明澜拱手,谄谄相迎:
“明督主大驾光临东厂,恕在下冒昧,未能及早出门相迎。明督主,请上座。”
说罢,执手示意。
明澜也不推辞,阔步走至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