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东厂密报(2 / 3)

信盛宠长达尽一月之久。

她以为是自己具有独特的魅力,而对于帝君身为王爷时的过往事,知之甚少。

她并不知每每帝君幽然独对烛影、或是极目远扬天际之时,内心所念何事;更不懂,偶尔帝君与她牵手闲述,为何会因她一丝神变而黯自凝神失语。

这晚,华南信依旧宿在妙音阁。

外头更漏深深,时沅卿卸下繁重的头面,换上香藕色松枝儿梅瓣暗纹遍绣寝服,缱笑迎驾。

长夜漫漫,华南信并无睡意,要慧贵妃为其抚琴一曲。

琴艺正是慧贵妃最为擅长的,美人当即浅浅垂眸,携着谦和的笑意在瑶琴前落座,动作举止优雅。

灵犀的美眸流转,眼帘妩媚挑起,美人含笑轻问:

“不知皇上要听何曲,说来臣妾弹奏便是。”

华南信长身立于灯前,聆听窗外叶落风涌,清幽的笑意渐凝:

“天寒时节将似落雪,就谈一曲《旷雪思》吧。”

帝君微微束眉,手随意的扬了一扬。

“臣妾遵命。”

慧贵妃盈盈一笑,葱嫩十指端起架势。

琴弦拨弄,泠泠之声如空谷幽兰清婉颤颤,又如初冬时节霏霏雨雪流落,与碎冰交绕抵触间潺潺流淌,错落有序。

华南信斜倚罗汉床,搭上朱红的狐裘,眯细如醺的眸子里氤起薄薄的冷雾,无可破除。

嗅着脚下银盆里的炭火泛出松脂的香气,华南信神色酥沉,不禁思绪回溯。

就在某年的这个时节,也是这样的寒冬,这样相似的暖融融宫殿里,这样的灯前,他狼吞虎咽的吃着热乎乎的卤面。

对面的女孩,笑语嫣然。

那是多久的事了,那女孩,到底生着怎样的眉眼?

帝君骤然两眼睁大,紧张的扶额细细回想、线索逐一拼接……

越急于寻觅,那张面容越为模糊。华南信惊得汗起,攥拳凛声呼喝:

“别弹了——”

美人身形剧烈一抖,琴音走样。

她惊惶匐地,紧张诉求:

“皇上恕罪。”

华南信轻轻伸手,搀扶脸色失常的女人,拥她入怀。

目光在她细腻的五官游走一刻,继而若星沉大海,慢慢的坠入了暗淡的深渊。

她只是像她,却不是她……

“皇上,您在想什么?”

轻靠帝君的胸膛,时沅卿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壮胆问道。

她非是痴傻之人,完全能够感受到帝君对她的恩宠,仅限于床笫欢好。

尽管好吃的、好玩的一个劲儿往这妙音阁里搬,可她清楚,帝君从未对她交付真心。

眼前的男子丰神俊朗,就算褪去明黄威严的龙袍,那英姿落拓也会让世间无数女子疯狂。

她贪恋他的风华绝代,甚至想要成为走进他心里的人。

趁今时有机会,她终于迫不及待的提出了疑问。

华南信难得神色和悦,指尖轻抚她的耳垂:

“假如朕说,朕不喜欢你,你当如何?”

慧贵妃澹然低首,盈盈道:

“皇上不喜臣妾,臣妾怨不得别人。是臣妾无能,不会服侍皇上满意。然无论皇上如何看待臣妾,臣妾的一颗心始终都是皇上的,臣妾永远会把皇上当做自家夫君,尽心尽力的服侍您。”

华南信凝眸,沉吟一刻,笑笑:

“你倒是个乖觉的。”

腰间的臂力束得更紧,帝君与她靠得那么近,微急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扑在美人的后颈。

引她正欲上榻,门外大太监梁缜的嗓音骤然响起:

“皇上,东厂月西楼有密报传来。”

帝君闻声,猛的推开怀中的美人,瞬间恩爱之情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