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没错,只是本王每回不见东厂那些人还好,每每见到总觉他们有股子很邪门的劲头……”
“好了,依妾身看来是王爷太过操劳,才自南疆回来便为望仙台修筑事务奔忙。夜深了,妾身扶王爷安置去吧。”
“哎,好吧……”
考虑到明儿个一早还要陪刘公公巡游威海,闵瑞停止神游遐思,与夫人扶将着回屋去了。
……
鲸海海域。
“冷青堂的隐忍、付出与我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寝阁里,玄衣男子大臂挥起,面对顾云汐狞然咆哮:
“他的童年,难道比起从降生便没被父母抱过一下、转而交给别人抚养的孩子更加凄惨吗!和他一样,我的身上也流淌着华南皇室高贵的血脉,可我却无权使用‘华南’的姓氏。只要他活着一天,我都要隐藏在世上某个最黑暗的角落里,与一方冰冷的面具和一根长笛为伴。
我与他是孪生兄弟,可他却占有着皇九子的身份,而我什么都不是,凭什么!他一次次的利用你、伤害你,却依然享有你的深爱,凭什么——”
恍是被他狂怒的咆哮吓得愣住,沉默中,顾云汐举目望向他。
那双与督主相同无二的凤目幽邃如夜,在那潋滟流光的深处,正有漩涡暗涌,仿佛在措手不及的下一刻就会掀起风浪大作。
只是此时,那静静异样的璀璨华彩看得久了,总是催人心碎,引人沉摄。
这世上的爱与恨,从不会来得无缘无故。
贝齿咬了咬下唇,女孩幽幽垂眸,刻意避开与他的眸光接触,轻声问道:
“你、你就没有名字吗?你师父宏尊在世之时都是如何称呼你的?”
“蛊笛……”
他看着她回答,似是满腔怒火得到彻底的宣泄过后,氤氲的眸色终于恢复了清明与平静。
“蛊笛。”
女孩长睫抖动,喃喃重复,脑中想着什么正想得出奇,自顾自感叹:
“好奇特的名字……”
“从前在西夷牧民家的名字,不提也罢。我恨自己身为大羿宬熙帝的皇子,却无权享有华南姓氏之荣。”
顾云汐沉面,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你这样想,是因为你的身心已被仇恨侵蚀了。若要旁观者看,自会认为是你的父母偏爱你,他们希望两个孩子之中能有一人顺利成长、平安长大,才会送你远离他们,从此摒弃大羿皇族身份做个普通人。
我从小在贡院长大也是身处逆境,我有体会,在最为艰难困苦的时刻做出抉择对一个人而言,是多么痛苦。
你想想看,你的父皇与母妃身在异国为质,为何放逐你而留另一个孩子在身边,为何最终面对璟孝皇帝的追杀,将复仇重担压在另一个孩子的身上。你如果真正体谅到你父皇、母妃的苦心,就不会再怨恨他们、怨恨督主。二十六年了,督主他忍辱负重,他替你们的父皇与母妃、替你背负了一切啊!”
面对顾云汐声声执着的呐喊男子容色微怔,随后清素一笑,像是坚冷的冰山在阳光下缓缓的融化:
“可是,我最终还不是被他们拉入了这场复仇的漩流中,到底人算不如天算。”
女孩黛眉紧锁,神色萋萋:
“那是凭谁也想象不到的,璟孝帝为了皇位会丧心病狂到派兵沿途追杀他的生身父亲。我想,后来安和公主将你托付给宏尊就是为了保护你,可见他们根本没有抛弃你。”
顾云汐忽然感觉这个叫做“蛊笛”的男子,竟然与自己的经历有些相像。
贡院里不如人意的凄惨生活使她对孤独的滋味深有体会,若没有云瑶姐的陪伴,日子该是多么的难熬。
而他,他的身边如果没有师父宏尊,恐怕现在的他,性情还要疯狂。
此时男子身形一闪已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