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凭空出现的,他们本就是针对女真重骑设置的精锐部队,本就是用几万、几十万宋军士卒的性命当学费学来的。
用什么名号,真的无所谓。
“善良,我记得你家就是这左近的?”韩世忠端着碗,慢慢咽下了一口泡馍,又请啜了一口羊汤,没话找话一般看向了解元。
“六十里。”解元端着碗朝正东面的战线方位努了下嘴。“顺着汾水过去,就是骆驼岭北面,汾水南边,大约记得还是属稷县。”
“这么近?”韩世忠一时诧异。
“近不近呗。”解元用筷子翻了一下泡馍……他炊饼放多了……无奈应声。“十几岁就离家去了陕北保安军,二十六跟你当了副都头就把家里人接过去了……或许还有当日发小、亲眷、故识,可要不是来到根底下,我都不定想起来是这里。”
韩世忠沉默了一下。
而解元又吃了两口,眼见到韩世忠这个模样,却又反过来端着碗蹙眉相对“五哥今日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才歇了这几年,就见不得血了?听我一句,现在能怎么办?咱们又没带双份甲胄来……便是带了也来不及,他们也不适应……”
韩世忠摇了摇头“话是这么说,但当时要是能多给这些义军一些铁甲就好了!”
义军是要钻山窝子的,当时给铁甲也没用啊……你不知道?而且刚才下命令的不是你?下的命令不对?
现在装甚菩萨?!
解元本欲这般驳斥的,但瞥了眼低头去吃泡馍的韩世忠,又瞥了眼动静不断的正东面,到底是保持了沉默,只是继续细嚼慢咽,喝他的羊汤、吃他的泡炊饼。
就这样,二人领着摧偏军细嚼慢咽的吃了大约一刻钟而已,披着重甲的金军便已经摸到了栅栏跟前,这意味着外面的壕沟已经部分被填上,石垒也已经被突破了,谷积山的义军是被迫撤入到了最后一层防线。
戴着一个明显有些大了点头盔的张横有些紧张的跑了过来,韩世忠早已经恢复到面色如常的地步,却是将空碗递给了对方“这羊汤委实不错,劳烦张统制给我再盛一碗来。”
张横茫茫然用带着血渍的双手接过来,然后醒悟过来,重重点了下头“要得!”
随即,便直接转身过去了。
人一走,韩世忠立即斜眼去看解元。
解善良会意,也不起身,直接对身侧军官下令,然后军官层层传达下去后,摧偏军却是开始就地披甲、整备弓弩箭矢等物。
稍待片刻,张横复又双手端着一碗羊汤过来,而韩世忠一声不吭直接接过热汤,就势从旁边筐子里取了炊饼,依旧撕开泡汤如故……开始用饭的背嵬军也都有样学样。
张横见到对方不说话,又看到解元以下士卒开始披甲,却是也一声不吭匆匆折回了前线。
又过了半刻钟,眼见着越来越多的金军进抵到栅栏前,开始尝试破坏栅栏,摧偏军也全部整备完毕。
韩世忠再度看了眼解元,然后终于下达了一个新的军令“先不要上面甲。”
解元会意,点头而去。
初冬时节的上午,天气微冷,因为大规模煮羊汤而生成的水蒸气弥漫到了天空之上,形成了气雾,而就在气雾之下,随着解元的离去,三千披甲完备摧偏军也随即在各部军官的层级带领下纷纷起身,然后按作战序列带着近千具劲弩,负着多个弩矢筒子,此外还有部分长枪手、刀盾手,向前轰然涌去。
这支军队或许不是三十万御营大军中最精锐的那支部队,但无论如何也称得上是宋军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我老早便看出来,这些人应该是谷积山中的乱军。”
而就在同一时刻,远远在后方督战的完颜撒离喝双手握住战马缰绳,面露不屑。“一身皮甲够干什么的?不去山中躲着,如何敢当道拦我大军,还用韩世忠来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