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下了一半的棋盘,逾晴伸手,打算拿回刚刚下到棋盘中央的一子。
皇上正在敛子,见状,大手一档,拂开逾晴的手,说道“落子无悔。”
小妮子胆子越发大了,从前棋臭就算了,还没这些毛病,今天居然敢同他悔棋,若是事事由着她,以后还怎生得了。
“不能悔棋?”逾晴看着皇上问道。
“不能。”皇上看着逾晴晶亮的眼睛,一本正经,坚决不动摇。
“当真不能?”
“当真不能。”皇上不看逾晴,低头继续敛子。
“哦,那臣妾不玩了。”
逾晴扭头,起身下地招呼喜玥给她穿鞋,说道“喜玥,小皇子午睡该醒了,咱们去看看。”
说着,起身便走,眼见就要穿过里间屋门,向外间走去,身后传来轻咳声。
“咳,算了,朕让着你。”皇上不情不愿的说道。
逾晴也并未打算真走,步子刻意放慢,像是拿准了皇上会同意。
闻言,开心的转身,踢掉脚上的绣鞋,重新盘腿坐下,取回刚刚的一子,顺道挑了挑眉,仰着下巴看了眼皇上手里。
皇上沉默着将刚刚敛到手里的白子,重新一一摆回原本的地方,位置丝毫不差。
薛贵同喜玥在一旁捂嘴偷笑,被皇上凌厉眼锋扫过,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对此,逾晴毫无察觉。
皇上又随意下了一子,也不再讲究什么战术,总归她还是要悔棋的,想了想,开口道“小皇子百日快到了,朕已经吩咐内务府去准备了。”
逾晴闻言,停了手,抬头看着皇上,眼睛一眨一眨的,倒是忘了这茬,说道“皇上,要大办吗?”
百日宴难道不是做几桌酒席,宴请几个亲近相熟之人,送送礼,道道贺就完事了吗?
皇上扫了逾晴一眼,一副嫌弃的样子。
薛贵从旁开口解释道“回晴贵人,小皇子乃皇上第一位皇子,自然是要大办的。”
何止大办,皇上命内务府将宴会摆在了宝华殿,此乃皇室祈福,祭拜先祖的大殿,其中供奉一尊释迦牟尼,十分神圣庄严,更命令文武百官每人写一副贺词呈交,可见皇上对小皇子的重视。
逾晴的重点可不在举办地点上,小皇子是皇上第一个皇子?这满宫妃嫔皆是摆件儿不成。
逾晴也有另一种猜测,便是每有嫔妃有孕,必有人会施手毒害,以至皇上至今只得了这么一名皇子。
逾晴所猜不错,这么些年,宫中嫔妃但凡有孕,不是小产便是一尸两命,也有那么一两个顺利将孩子生下来的,也都不足满月,尽数夭折。
所以,皇上十分重视珍妃的孩子。
薛贵又简单讲解了一下宴会流程,听得逾晴更是头大如斗。
宴会当天早起便要为小皇子沐浴更衣,进入大殿后先是要祭拜祖先,祈福,然后由太医请脉,检查小皇子是否身体康健,再接受长辈赐福,宫人唱礼,接受各宫贺礼祝福,最后摆宴太和殿,百日礼方成。
逾晴现在就能想象,如此费时费力一套流程下来,没有一天也得半日,小皇子得被折腾成什么样。
劝阻肯定是不成了,还是期望当天别出什么意外,这种宴会都是有心人下手最佳之选,逾晴深知步骤越繁多越容易出问题的道理,自己还是小心为好。
长春宫中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宫人便听见主殿传来一声暴怒“你这是要烫死本宫吗?!”
嘉妃举起茶盏,直接砸到递茶的宫女脚下。
宫女惊慌失措,连忙跪地认错,碎裂的瓷片扎进肉里,也不敢吭声,“嘉妃娘娘息怒,奴婢这就去给您换一盏。”
宫女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不就是被禁足吗,连个宫女也敢作践本宫。”嘉妃看着宫女的背影咬牙切齿,将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