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池南轻声重复着她的名字。
“池南。”上官湄回应道,清楚地听着他的呼吸,觉得格外安心。
“云儿,答应我,不要再离开了,好么?”
上官湄用力点点头,将池南抱得更紧了些,“再也不会了。”
入夜了,上官湄脱开池南的怀抱,指着依然幽光点点的萤火和莲灯,“我从没想过冬日里还能见到这样的景色。”
“沂州温暖,这花和萤火虫即使在冬天也能寻得到。再说,为了你,多费些心思又能怎样?”池南微微一笑,揽住她的肩膀,看着她披散在后面的头发,“清水出芙蓉, 这是你最美的样子,早知道我就多种些白色了。”
上官湄有些害羞,浅笑着嗔道“胡说。”
“胡说便是胡说吧,云儿说得都对。”池南扶上官湄坐在舟上,撑船离开小岛,“我们回去吧,再晚老爷和夫人该担心你了。”
上官湄应了一声。她回头望去,莲花渐渐闭合,萤火虫也越飞越远,整个飞镜湖湖面上如星海一般,映着月色,也映着她幸福的脸庞。
芳尘不知何处去,几度湖光雨飞红。
上官湄和池南携手回到温府时,若兰和如英还在门口等候。
“若兰姐姐,如英姐姐。”
木若兰见他二人挽手归来也不意外,只笑道“恭喜云姑娘和池公子了,老爷夫人还在前厅等你们呢。”
上官湄和池南相视一笑,跟随她们走进府里。
正厅上,温老爷和温夫人正焦急地喝着茶,看到木若兰领他二人进来,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上官湄和池南到房里对着温老爷和夫人行大礼,温老爷忙着人扶二人起来。
“池公子是如愿以偿了。”
“是,”池南再拜谢道,“多谢温老爷当日的提点。”
温老爷欣慰道“你是个聪明人,老夫的话你自然能懂。云姑娘是老夫府上的旧相识,你们若是相守,恐怕今后就要彻底放弃一些东西了。”
“老爷慧眼,能一下看透在下心中之苦。不过请老爷放心,在下虽怀安邦定国之志,但如今遇到此生挚爱,余生即使布衣粗茶也会甘之如饴。在下一介白衣,只要老爷和夫人肯舍得把云翼交到在下手中——”
温老爷神色一动,随即挥挥手道“云翼也不是小孩子了,老夫不是她的族人亲人,自然无权为她做主。只是现在虽已不是国丧,但她父亲病故只有一年多,恐怕不能立刻与你成婚,这点做儿女的心意还望池公子体谅。”
“老爷!”上官湄脸腾地红了,咬着嘴唇低声轻叫。
池南歪头看了她一眼,郑重其事地行礼道“是,在下明白。在下向老爷夫人,也向云翼许诺,情之一往,此生不负。”
上官湄愈发羞红了脸,站在池南身边不住地搓着衣角。几人又闲谈了一阵,池南便坚辞回到草庐中。
送走了池南,温老爷和温夫人携上官湄入内室休息。
“湄儿,你真的能放弃宫里的事了?”温夫人慈爱地抚摸着上官湄的头。
“没有放弃,只是可以放下了。”上官湄沉默了一瞬,又想到了今日的小插曲。不过,她立刻忽视了心中隐隐的不安,坚定地看着温老爷和温夫人,“外祖父,外祖母,鼓起勇气和他在一起是我下的最大的决心。家中之事,以后可以慢慢告诉;父母之仇,来日若得机缘自然还是要报的。只是现在……外祖父当日说得对,孙儿已满十八岁,之前这些年都是为了大鄢、为了上官氏族费心筹谋,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自涵儿走后,孙儿的心从来都是紧绷的,每晚都难以安眠。天家富贵孙儿享受过,并没有那般自在畅快,如今若能得一心人白头到老,孙儿也不枉这一生了。”
“湄儿能想通就好。”温老爷坐在榻上,搂住上官湄的肩膀,“旧怨旧恨不是几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