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大惊,立刻丢下手里的药材,简单对汭屿嘱咐了几句便和池南冲了出去。
朝中之事,越是远离京城,越为人所津津乐道。
有人说,正因当今陛下才德兼备,宫中唯一的皇子又少不更事,怀帝心念苍生,权衡利弊后才主动将皇位禅让给这位前朝的权臣;
有人说,怀帝龙体欠安,陛下最早是受昭襄太子和世安公主举荐才身居高位,如此种种都是公主辅佐朝政之功,让人想到景舜皇后,又掀起了一片赞颂之声;
当然,也有人说,世安公主因力不从心与当今陛下勾结,越权怀帝,是导致大鄢灭亡的红颜祸水,甚至由此演绎出了一段旷世秘恋……
民间流传的版本很多,但相同点有三个其一,当今天子贤德公正,具备千古明君之才;其二,整个皇族看下来,上官氏子孙凋敝,怀帝禅位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其三,朝堂之事与世安公主充满了纠葛,是是非非,虚虚实实,必有隐情。而真相呢?事实上大家都不是很在意,只要有些茶余饭后的谈资,扑朔迷离天马行空又如何?
毕竟,他们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更胜从前。
至于这天下姓什么,确实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却说上官湄近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对池南动了心,但也明白继续在草庐中住下去总有一天会给他惹来麻烦。她是身负灭国之恨的前朝公主,是当今天子全国搜捕之人,是令身边人一个接着一个殒命的罪魁元凶;而他,却还是万千潇洒侠士中的一位,可以找一个平民女子清清静静地琴曲相和,白首偕老。于他们两人而言,对方都是格外危险,他们的感情根本不可能也不应该开始。她下定决心,待池南早上走后便起床梳洗,换上了最喜欢的月白色衣裙,拿上从宫里带出来的唯一一把匕首,留下信件不辞而别。
那封信,字字娟秀,字字落笔千钧。
原来学着爱一个人这么简单,又这么难。
“若情不应起,毋宁早别离。对不起,我本不该打扰你。”
上官湄站在院子里,捧着玉兰干花的手渐渐握紧。碎屑从指缝间落下,零落成泥。她眼中噙着泪,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令她无比留恋的地方。随后,她将斗篷扣好,转身按着记忆的路线匆匆离开。
此时街上的人不是很多,上官湄转过几条小巷,来到了温府的侧门。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走向守门的侍者。
“劳烦大哥,请问府上有没有一位木姑娘?”
“你是谁啊?我们这有两个木姑娘。”
“木若兰。我是若兰姑娘的旧友,能不能劳烦大哥通传一下?”
侍者犹豫了一下,回身轻轻地带上了府门。不一会,他领着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走了出来。来人衣着朴素,举止大方,一看就是个有些地位的婢女。
“若兰。”上官湄仰头看着她,微微一笑。
木若兰疑惑地盯着上官湄的脸,半晌,她面色一变,颤声道“你,你是——”
“我是云翼。”上官湄明亮的眸子闪了一下。
“是,是,云翼。”木若兰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转头向侍者道,“云姑娘是我的老相识,多谢董大哥。”
木若兰从前是景舜皇后的近身侍女,皇后仙逝后得到上官敬尧的允许离宫返乡,一直留在温府照顾温老爷和温夫人。她引上官湄到自己的卧室上座,遣妹妹如英去前厅通秉。木若兰关上房门,跪倒在地。
“公主!”
上官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扶起木若兰,两人抱头痛哭。上官湄如释重负,几年来的辛苦和委屈在此时找到了一个出口,倾泻而出。
二人寒暄了一阵,木若兰擦干上官湄脸上的泪水,简单梳妆后带她去正堂拜见温氏夫妇。
许久未见,外祖父和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