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有种预感,她只要往这封信往下读,便能寻到柏意此刻失控的全部缘由。
她定了定神,心跳得有些快,实在不太安稳。
姜悯之在旁边,觑见她的模样,于是道,“不如我帮你看?”
沈薰衣摇了摇头,随即垂首继续看。
握着信纸的柔软手指慢慢地绷紧了,揉皱了信纸的边缘。
信中一字一句,在沈薰衣看来都止不住直抽冷气,在震撼和不可思议中浑身发冷。
她重重地折回信纸。
难以想象柏意是如何看完这字字锥心的信的。
沈薰衣把眸光投落在那边情绪此刻明显镇定了一些的柏安身上。
嘴边微微扯出了一弯冷意。
柏意的姨娘箐娘是柏家家主在外游历时所救,情意确有,两人自然水到渠成。
不过后来柏家家主发现箐娘虽生得是木灵根体质,竟却有纯阴之体效用。
贪欲不足,人心易变,感情逐渐为利益和权力所取代,二人后来之事,竟生生是让箐娘成了柏家家主采补所用。
而上次柏意的姨娘陡然病重,让他不得不离去,竟然也是因此。
按理说柏意的姨娘病得那般严重,身体已经虚弱极致,如何还能再为柏家家主什么呢?
这其中的手笔,便是柏安所设一局了。
这不敢想,几乎不敢想!
竟然有柏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刻的柏安不像柏意那般心魔较重,所以入魔也较浅。
在管事者的牵引下,他的哭笑声竟隐隐有将止之相。
柏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能入魔,这定然是同他的心魔也有关,只是他不似柏意会说出口。
心魔的并未能释放出来,甚至此刻要被牵引着完全压下去。
他轻而易举便要摆脱了这魔气,而柏意呢,却仍旧深陷其中。
这怎么能?这怎么能?!
在极端的情绪下,沈薰衣反而变得镇定。
她抽出了一张符纸来,以血为笔墨,封灵力入内,画了一张言灵符。
转头就迎上了姜悯之的目光。
面前的丫头脸被风吹得发红,鼻尖也泛着红色。然而最特别的是一向狐狸般狡黠的眼眶也是一圈红红的印记。
明明这根本就不关她什么事的,倘若浅交且知少,哪里会有这么多衍生而来让人烦恼的情绪呢。
姜悯之不知道想到什么,略略无奈勾了勾唇角。
对着她的眼睛,下一瞬便听她道,“姜悯之,你能不能帮我用一次这个言灵符?”
沈薰衣伸出手来,指着管事者面前的柏安。
“就用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