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之中，协调物资的郡守连珏，也是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

连珏望了望天，阳光明媚。

而此刻。

枯柳先生也来到了城墙之上，一上来，就算是自觉养气有成的枯柳，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实在是太惨了！

遍地的血肉残肢，扑鼻的血腥气、战士们厮杀的汗臭，还有血肉烧焦的味道，重重混合在一起，直往人鼻子里钻。

甚至还有一些被破甲钢矛洞穿的守军，像风筝似的，摇晃着悬挂在城门楼上。

而那些后方上来的郡兵，则是面无表情的，清理着那些守军的尸体，搬不动的也直接被扔下了城头。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恐怖场景的书童，瞬间扑到一边吐了起来，刚缓了一口气，可看到自己吐下的秽物中，又是那些东西，书童胃里又是一阵痉挛。

而枯柳虽然有些不适，但还是凭着高深的修为，还是强行忍受了下来，打量了一番城头。

满目望去，活下来的守军，除了一部分断腿断手的守军，在地上呻吟，其他的那些无一不是带着满身的血渍，瘫倒在地上。

似乎并没有敌军的尸体。

而守军们扔在地上的武器，很多也是布满了缺口，一眼看去，地上到处是崩碎的碎片，似乎归义军的军械比郡兵更胜一筹！

枯柳的内心开始凝重起来。

枯柳走在地上，想要避开那些秽物，可遍地却没有一处可以下脚的地方，最终枯柳只能是强撑着自己踩了上去。

那些血肉与泥浆、汗水、碎屑混在一起，在守军们的厮杀中，早已经变成了一滩黑泥，可行走在上面，枯柳的脚下还传来阵阵啵唧啵唧的声音。

舒缓了一下心情，枯柳在见到守军的主将陈业之后，便将连珏交予的玉佩送出，以此证明自己的身份。

摩挲过玉佩上的族徽，陈业也就确认了枯柳的身份，不过为何连珏这个郡守未来，陈业心中也有了判断。

不过连珏到底是他的上司，陈业自然不可能去说些什么，将玉佩送还陈业之后，陈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夫扶风主将陈业～”

“太学，枯柳～”

只是感受了一番枯柳身上传来的威胁之感，还有那股压不住的浩然正气，陈业就直接将连珏的那点事情抛到了脑后。

这个时候，枯柳这种水准的高手，可是真的比连珏这个郡守，有用多了！

尤其是说枯柳还是修浩然正气的，这一派最是擅长统合人心，再加上他们的文心，对自己守城可是有大用！

“先生能来，可真的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枯柳捋了捋胡须，谦逊的回答道。

“都是为了城中百姓罢了！”

“不知将军可否为我介绍一番贼军情况？”

闻言，陈业叹了口气，也不瞒着，值此存亡之际，若是若是因为个人之荣辱，就隐瞒军情，不仅害了别人，到时候还会害了自己！

随后，陈业就详细讲述了归义军攻城的经过，以及自己的窘境，一番话下来，枯柳终于算是对归义军有了了解。

“将军坦诚啊！”

不过对于陈业毫不避讳自己问题的坦诚，枯柳也是一阵赞叹。

那种想着欺上瞒下，结果弄巧成拙的家伙，枯柳可是见得多了！

闻言，陈业也只是自嘲道。

“打不赢，再怎么坦诚又有何用，只此一战，我手下的将士就几乎伤亡过半，而这还是我们守城的结果～”

“若是野战？”

陈业摇了摇头。

那种场面，陈业简直不敢想。

望着城下黑压压一片的归义军军阵，枯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