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辽地的粮饷是多少钱吗?”
“不知。”
何肆依旧摇头,却是有隐隐些不好的预感。
“整整三百万两雪花纹银啊。”
陈含玉左手一拍桌案,怒道:“何肆,你知道你舅舅在辽东做什么生意的吗?”
何肆已经不敢摇头说“不知”了。
陈含玉叱骂道:“卖国巨贼!他居然敢在边关倒卖马匹铁器,还敢在北狄放翰脱钱!”
何肆有些哆嗦,心道,“这就是闻人官家说的正经鲁商生意?”
其实陈含玉只是为了敲打何肆,难免有些夸大其词,只说齐济在边关的卖国行径,却是没说有齐济在,辽饷多大的窟窿都能填上,不至于叫那些边邑重镇自给自足,兵备废弛。
陈含玉真正不满的,是齐济在辽地三大塞王之中左右逢源,其中与项王陈垄项的关系密切,炎离陈姓血脉凋敝,如今戍边三位有两位都是异姓王。
这也是内阁日日上书恳求陈含玉努力赓续血脉的原因。
说来可笑,纵观史书,从来只有大臣害怕“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却没有如此关心皇帝如何延续国祚的。
不过等陈含玉真正开枝散叶,皇嗣成长起来封王出镇边关,各自领兵开府置僚……
只能感叹时不我待啊。
还有一位亲藩是便是陈含玉叔族辈的项王陈垄项了。
陈含玉甚至怀疑这齐济本就是陈垄项一手扶持起来的,毕竟曾经建藩于西北府凉道的项王,如今已经如愿以偿地出镇关内道大宁府。
这点,他不得不防。
陈含玉还是太子的时候,李永年就潜伏在府凉道项王三大护卫中做一枚小小暗桩。(见第二卷,第142章 挽弓射雕)
面对陈含玉的呵叱,何肆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在想,如果陈含玉所言属实,那自己一家的脑袋可都已经别在裤腰带上了。
没承想陈含玉的态度忽然转变,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只是笑道:“你那舅舅真是个生财有道的,我都佩服他的生意经。”
何肆茫然抬头。
陈含玉拍拍手,两位随侍赶忙从案上拿起一张宣纸,展现何肆面前。
四个苍劲有力的正楷大字,“居仁由义”。
陈含玉问道:“你看看,这字怎么样?”
何肆不知道陈含玉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只能迫使自己静心,装作认真地去看那四字楷书。
何肆搜肠刮肚,想到了“方圆兼施,雍容典雅”八字。
然后却是想起李嗣冲的申饬,切忌自作聪明。
便如实道:“陛下,我看不出好坏。”
陈含玉点点头,说道:“也就一般般,画龙画虎难画骨。”
这是文华殿大学士仇富模仿他的笔迹写的。
定制的蓝底鎏金大匾好几日前已经送到江南越州杨氏镖局了。
陈含玉说道:“朕叫人送了块牌匾去江南的杨氏镖局,就是这四个字。”
何肆闻言不禁眉头微皱。
陈含玉笑道:“别紧张,是好事,我也帮你向镖局报平安了。”
何肆没有说话。
刘传玉一抬手,“起来再说,赐座。”
随侍又是搬来椅子,何肆却是如坐针毡。
陈含玉问道:“你不好奇杨氏镖局的近况吗?”
何肆遂他心意说道:“好奇。”
陈含玉却忽然叹了口气。
何肆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