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唐皱眉道:“淮江葫芦渡两岸乃至下游已经打捞十日之久,没有半分祁欢世子的身影,你们这段时间都提点神,别出什么差错被逮住。”
陶唐心知自家主子为何这么在意祁一。
祁一和世子双双落水,世子究竟被伤到什么程度,又去了哪里,只有祁一最清楚。
他若死了,怕是最后一丁点线索也断了。
祁欢仍在小声说着梦话,沈宣没听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在嘟囔什么,敛去不耐烦,将他的手掌抓过来,简单把了把脉,为其输送内力。
寒心毒,名为寒心,自然从心脏处将寒意直达四肢百骸,他如今主修的内功心法杀气过重,不宜拿来梳理经脉,只能是将灵力转化为热量,让他暖和片刻。
片刻的温暖足以,祁欢感觉到四肢稍暖,舒心不少,不由嘀咕出一句:“沈三百——”
沈宣眸子微凌,思索良久,待祁欢身体体内的寒毒平复,抽回灵力。
出了暗牢,吩咐陶唐道:“把人移到西苑暖阁里看守,再派人去药王谷,请鬼医药不离。”
“西苑暖阁,那不是——”主子的私院吗?
陶唐刚想问,被沈宣眸子盯得寒毛倒立,当即闭了嘴。
祁欢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睡在烧了地龙的房间里。三月烧地龙,在青国恐怕也独一份儿。
他仔细打量所处环境,发现守卫众多,周遭还结有法阵,设有光牢,侍卫们血气方刚,都不大乐意靠近这间“暖气逼人”的屋子。
“主子,听动静,人应该是醒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祁欢心头一紧,难不成这里是,沈宣的地盘?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思索间,祁欢瞧见推门进入的主仆二人。
他脑子一热,冲着来人砸过去一个圆枕,警惕道:“哪个宵小之徒?”
沈宣眉宇微蹙,陶唐呵斥道:“大胆,祁一你是活腻了!”
祁欢眼睛滴溜溜地转,眸中疑惑:“祁一是谁?”
“你——”陶唐快步上前,来回打量祁欢。
他拨弄了祁欢眼睛查看:“只听说高烧烧傻的,还没听说过烧失忆的啊?”
祁欢打落陶唐不安分的爪子,不悦道:“你谁,别动手动脚的。”
陶唐琢磨不透祁欢什么情况,沈宣负手而立,让陶唐把菏泽叫来诊脉。
菏泽诊脉良久,又查看了他头上一处伤口才回道:“大人,从切脉结果来看,病人情况还算稳定,只是他身体底子已经垮掉,就算再怎么治疗,也活不长久了。”
祁欢心头微动,却白他一眼,不满道:“怎么说话呢,你才活不长久。”
菏泽不跟病患一般见识,继续回禀:“刚才检查他头上,后脑处有一道伤口,可能是为江中暗流碎石所击。人脑本来就是医道上最不可琢磨的,他失忆也许是脑中有淤血所致。”
沈宣“嗯”一声,将陶唐和菏泽都打发出去,把祁欢看了许久,似乎在找破绽。
祁欢被盯得心里发毛,想到那日在船上时沈宣质问自己的眼神,禁不住哆嗦道:“你……你看我干嘛?”
沈宣神色冷淡,目光片刻没有从祁欢脸上移开,问道:“你和言小山,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祁欢头摇得像一只拨浪鼓。
沈宣再道:“你还记得十日前,在淮江里看到的,手持琉璃扇的黑衣少年吗,他去哪儿了?”
这下祁欢是真不知道,于是又跟着继续摇头。
沈宣走到桌旁坐下,以一种复杂的神色打量祁欢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祁欢赶紧抱住头嚷疼:“头好疼……这是在哪儿,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