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哪里会不知道她?不管开不开心,她总喜欢由着心情哼唱几句,连表姐夫都被她唱曲讽刺过,我们又如何容不得她?”
“表姐夫刚死,她又嫁了那么一只豺狼,现在还被关进牢里,你明明有本事却选择旁观,这是要逼死我吗?”她的亲人大多在流亡途中死了,往日五百多人的大家庭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个,金营的那段日子使她忧心多虑,回来又见亲人流离失所,她真的崩溃了,开始口不择言,哭道“若她被折磨死了,我也不活。”
“无非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少说这些胡话!”秦会之也来气了,拍案而起,扭正她的肩膀,让她抬头看他,说道“在金营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你少说这种话,既软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何曾害过你!”王季然拍开他的手,恨声道“你不救就算了!我去找其他人!”
没走到两步秦会之便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他道“你别去,我救。”
他的声音里的脆弱让她心软了,她闭眼,眼泪直淌,道“你怎么能忘了往日恩情呢?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啊。”
在金营时没遭什么身体上罪,但心灵饱受折磨,她当时的活下去的动机唯有仇恨,但赶回杭州的途中看到的满目疮痍又让她感到深深的孤寂和恐惧,她只想扑到亲人怀里大哭一场。
她知道做出这种举动会惹人笑话,她毕竟三十多岁了,但她真的很想痛哭一次,俘虏生涯把她的脊梁压弯了,也把她的泪匣子打开了。
秦会之轻声安慰,等她情绪平复后道“回到杭州那么久,你没笑过一次,是听了外面那些话吗?”
现在他每日上朝时还能听见一些同僚说他的坏话,可想而知她的处境会是什么样子,不用他查探,也知道现在杭州城里的抵店上的题壁全是骂他们的话语。
“一半是。”现在她名声臭了,寸步难行,人们虽说没有朝她扔大白菜,可总在背后窃窃私语,当街唾骂也是有的,更惨的是,她现在最喜欢的活动——经商赚钱也被迫停止了,因为商人们都对她避之不及,唯恐她身上的脏水沾染到自己,躲她就像躲瘟神一样。
“你放心,不会再有人能议论你。”秦会之低声道。
“嗯?”王季然茫然,他却说道“好不容易才回来了,某不想再让你吃苦,日后你安心在家吧,一切事情某来打点。”
她抬头看他,忽地悲怆一笑,轻点脚尖,拔下他的一根头发,叹道“良人,你有白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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