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句真话都不肯说,那何苦还要救活我?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某原以为能让你逃过一劫,但还是……”他顿住了,一小会儿后才吐露心事,道“那时有金商同某易物,酒席之间,他喝醉了,偶然说出金兵南下之事,某想了两天,上报了官家,没想到干爹却说官家有意不择代价保住京城,届时可能会增加商税甚至强行抄家取财,让某带你藏匿家产,当时某想同你商量这事,妈妈就派了林三娘过来,某知你性情刚烈,就顺水推舟,假装成了那事,想同你划分界限,免得拖累你。”
一听这话,王季然悲从中来,道“还不是没有一点用,拼了半辈子挣回的钱财,短短几月就没了。”她紧紧捏着被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声道“那狗皇帝还把我卖给了金人,强行把我从家里带出,那个该死的、恶心的开封府尹还让人给我穿那种衣服,化那种妆,想想便恶心死了!我恨不能拆了他们的骨头!”
“狗皇帝!到头来骨头都是软的!活该成阶下囚!活该!只是苦了他的老婆孩子……还有上万个像我一样的女人。”当时她被押送到刘家寺里,没亲眼见过京城被烧杀抢掠的情景,但也看到了从京城里飘来的滚滚浓烟,那时刘家寺哭声震天,女人们的哀嚎不绝于耳,至今想想仍是噩梦。
想想她又哼唧唧道“诺大的家产全用来喂狗了,气煞我也!”
秦会之知这时争辩无用、维护无用,见四下无人,便凑近她耳畔,低声道“别忧心,我们有银钱取用。”
“嗯?”
“某提早卖了不少铺子,换成钱引和金块,现在藏在可靠的地方。”
王季然双眼发光,叹道“你真机灵。”她又道“有钱能叫磨推鬼,有银两在,咱们也能少受些折磨。”
不过,说完这句后她又沉默了,说道“刚刚那人来头不小,脾气乖张,应该不太好对付,我只怕千防万防防不住那匹狼。”
他也沉默,一会儿后道“倘若他要你做他夫人,陪他过夜,你就去吧,只是,不要寻死,活命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怎样,你永远是某最爱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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