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好像尝尝以前的味道。
两眼瞳色已经完全淡下来,他丧失了视觉,用嘴巴把塞子要掉,迫不及待地大口对着小葫芦,把里面的酒往腹里灌。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种入口苦辣,消融腹中清甜的酒味儿迟迟没有出现?就算那舌尖抵着入喉的酒,也是寡淡如水。
他惊讶地想呼出声,可声音提不上喉咙,只有自己知道想说些什么。
紧接着是一阵嗡嗡响起的耳鸣,鸣声悠长,尖锐,就像是那年夏旬的蝉鸣,响个不停,自己独自一人扛着大爷酿的酒上路,告别了老酒家的一干熟人,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见到了约定好的人。
“你自己选的路,往后你就是韩冕了。”
他鼻前的呼吸卡然而止,手中死死扣着那个葫芦,全身转瞬间就要被荒野的寒风无情吞噬,孤身倚靠岩石的尸体在茫茫荒野不过眼中一粒飞沙般,渺小得让人心痛。
“我赶到之前,这家伙的鼻息就断了,怕是救不活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三个兜帽盖头的灰袍人俱是站在韩冕的尸体前,领头者灰袍之后有一白线绣作的羽毛,这几个人与之前在安阳城外暗杀韩冕的那个女子同属一方,也是一路追踪而来。
领头的灰袍人夺过韩冕手中的葫芦,用鼻子嗅嗅,兜帽下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酒”
一旁的手下感叹道“到死还想喝酒,唉,人啊!”
另一个手下则是询问道“令主,韩冕人都死了,咱们怎么交差啊,还有,我之前注意到远处那个行云也躺着呢,应该还活着。”
那位令主行事也是干脆,“把脑袋砍了,带回去是一样的,那丫头的家里人算是有救了,至于另外那个,活着就把人一并带回去吧,不过稍等一会儿,那陆卿可能还未走远,被发现的话,你我怕会有麻烦。”
“遵命,对了,令主,我还有一事不明,当年引塞北人来屠村,盗走气血同源的人真的是他吗?”灰袍人领命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令主面对韩冕的尸体,感叹一声,“是也好,不是也罢,人已经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但当年若不是气血同源在塞北流传开来,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这邪法泄露,真追究起来,怕又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令主说的是,我们两个跟着您就是了。”
令主摇摇头,叹息一声,“这人也是可怜,到死都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模样,可悲啊,拿下他的头颅后,速速撤走,我去接行云。”
他说完话后,捏了捏手中的葫芦,觉得带着碍事,索性就甩到地下,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