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的终究是冒牌的,连魂儿都没有。”
方才猛灌的两碗后劲似乎有些大,韩冕不顾楼下还有老板娘的存在,大声在楼上说着。
楼下的老板娘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抱着一壶酒自顾自地喝着,两腮红彤,时不时傻笑着拨一拨算盘,听见声音后大声骂道“没教养的娃娃,给老娘小声些,酒开封了,一概不退。”
这楼上楼下都是酒如流水般哗啦啦的声音,韩冕举着碗硬往行云口里面灌,兴起时抱着酒坛子扒开一桌子的残羹剩饭,干脆坐到了桌面上继续给对面二位倒酒。
看得出他也是性情中人,拉着另外两个人讲起来就停不下来,说以前的白玉酿喝一口能乐呵一天什么的,苦了后甜是多么长久的滋味。
口干了端起碗来喝上一口继续讲,话匣子一旦打开想收住就难。
别人知道他的,估计也想着怕,想着杀他,想着他是个恶人。
可又怎知他,曾经不过是个为了一壶白玉酿能够从白忙到黑的小子。
这世界不黑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这世上的人喝过桃李花下的醇香美酒,挨过凛冬厚雪的透骨一刀。
多少个年头,多少个春秋,行走在刀尖之上,绷着自己不得不步步为营。
有人会有春风得意时,有人在繁华簇拥上,有人处肃穆杀机中,也有人从头至尾都是茫茫一片白,周围注定无生人。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选择不同,往后的路也就分道了。
韩冕一路过来,跨过两轮多个春秋,自己也曾春风得意,但绝不会是一辈子,往后一生,他不愿走那茫茫无际的白,孤独一生,便选了肃穆杀机之下的另一条险路。
他不喜杀人,只是这个世道下过于艰难,不得不杀人。
如今自己有酒,有人,有剑,有城,就在这万人簇拥之下死去又如何?
“嗝~诸位,韩某想起当年军营中的一段剑舞唱词,且让我,让我唱来。”
他怀里抱着酒坛,只身站在酒桌上,晃晃悠悠,险些栽倒下来。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向上举着手中酒碗的韩冕呼吸厚重,满腔的情绪一泄而出,一脚踏空,直接从桌上哐当一声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