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宫人将一杯汤送到安枫面前时,太后突然开口道:“哀家听闻菲秀最爱吃的是御厨的手艺,改日我要将她送到宫中,让她去见皇上。”
“祖母,她不过是个妾室,怎配入宫?”安枫语气顿时一寒。
“虽然这样说,可菲秀毕竟是清白的,你不要责怪她。她爹是宰相,皇后是她的姑母,你就算不给她面子,也要给她面子。”
闻言,安枫眉头微皱,的确,她身后的人可不少。
说到这里,他又加了一句:“当然,她的弟弟,也是兵部尚书。”
太后点点头:“你明白就好,枫儿,你不能因为冲动,就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再说了,菲秀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要对她好一点。”
“祖母说得对。”安枫躬身领命。
“让她两日后入宫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未入宫拜见。”太后娘娘说,“而你的侧妃,也不用来求我了。”
月仪伶虽然是月菲秀的侍妾,但毕竟是宰相的女儿,她的身份和月菲秀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最起码,她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月仪伶却要跟着月菲秀。
待得酒足饭饱,安枫才返回自己的府邸。
他已经让岳东给他准备了上好的药膏,本来打算让人给他送过去,可是他才读了几封信,就感觉脑子里像是着了火一样,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看着满是绿意的庭院,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天宴会上,安陵也没有现身,难不成,她真的和安陵勾结在一起了?
一想到月菲秀眼中的执着,他总感觉月菲秀一觉醒来,整个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在她弥留之际,曾经来看望过她,当时上天对她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悦,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我死了也好,我只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最后,安枫也不想继续看那些文书了,抱着药膏走出了房间。
月菲秀所住的院落很是荒凉,平时也没有什么仆人,里面的摆设也都十分的破旧,即便是打开一扇大门,也会传来吱呀的声音。
当月菲秀在梳理蚕丝的时候,芳宛正做着自己的衣裳。
已经是夏季了,月仪伶还是命人拿了一些麻纱过来,让他们自己做夏衣,芳婉虽是丫鬟,但是刺绣的技术也不过如此,月菲秀又不懂什么上古刺绣,只得将一根又一根的缠在一起,一根一根的解开。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静静地躺在那里,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手里的针线,蝴蝶翅膀一样的长眉在她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淡淡的红晕,不时地转动一下眼皮,似乎还带着一丝晶莹,很是诱人。
他也是这么想的。
即使过了很久,他仍清晰地回忆起那一天,那间小屋里,树叶在风中瑟瑟发抖,他盯着她那张低着头的脸看了很久,甚至屏住了呼吸。
好一会儿,月菲秀眼中满是痛苦之色,脖颈也是一紧,终于动了动脖颈,看到门外的安锋,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安枫就一扫之前温和的表情,大步走了进去。
芳苑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茶水端到安枫面前,一脸后怕地偷偷打量着安枫。
安枫并未去碰茶杯,只是平静地望着月菲秀,这才过了两日,她的脸颊上的掌印便消去了许多,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变回原来的模样,想来王府里也没有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违背自己的意思,只是没有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
“恢复的倒是很快。”安枫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月菲秀有些慌张,低下了头,道:“多谢王爷挂念。”
安枫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瓶,开口道:“你想好了吗?”